“禦醫館的常禦醫一直負責米顏的診治,米顏到底有沒有狡辯,常禦醫是最清楚的,要是太後不相信米顏的話,可以找常禦醫來問問。”
米顏早就打聽出豐太後和常禦醫不和的傳聞,自然樂得用常禦醫來擋著。
聽到她的話,豐太後眯了眯眼,“你以為哀家不敢?”
“米顏惶恐,並沒有這樣的意思。隻不過是因為太後不相信米顏的話,就想要提出建議而已,真的隻是建議,建議,太後如果覺得不妥當,不采納就是了。不過如此一來,太後就不要隨便給米顏按罪名了。畢竟該說的,米顏都說了,太後不相信又不去查證,那米顏也是沒有辦法的。”說著,米顏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徑直坐到旁邊的凳子上,自顧自地喝起茶,一臉愜意。
見狀,豐太後覺得一陣心塞,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是很想要繼續發難,可是看著米顏那副無賴的痞子樣,心知再糾纏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這麼想著,她狠狠地剜了米顏一眼,又不甘心地瞪了自家兩個“不爭氣”的兒子,悶著一口氣地低頭喝茶。
見狀,四妃的心情十分複雜,既為太後的吃癟而感到高興,又為太後收拾不了米顏而感到惋惜和憂憤。
景錚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全程沒有任何表情。對於宮中女人的明爭暗鬥,他從小看到大,說厭煩也談不上,隻是真心麻木了。
此刻在他腦海出現的,是那個桀驁不馴而又不得不隱忍聽話的寧汝白——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寧汝白跟米顏根本就是同一類人,隻不過寧汝白更驕傲,驕傲得將將所有事都藏在心中,不讓他碰,不讓他幫忙。
一想到這裏,他的手不自覺地又狠狠握成拳了,繼續待在這裏的心情也沒有了,直接就站了起來,“母後,兒臣有事,先行告退了。”
說著,他轉身就想離開。
“錚兒,你怎麼能夠在這時候離開?有什麼事能比鑠兒的事來得重要?”豐太後急忙開口說道,話才出口,馬上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掃了四妃一眼,立刻又假裝鎮定地咳了一聲,“咳,我的意思是,呃……”
“母後,皇上慈悲為懷,一定不會為難鑠弟的。”景錚淡淡地打斷她的話,沒有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
豐太後差點就要吐血,可是一想到景鑠的處境,馬上就平複了心情,直接看向景鑠,生怕他會跟著溜走似的。
隻是不看不打緊,一看就覺得胸口的那一口血已經到了喉嚨,隨時都能吐出來了。
“鑠兒!”她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
因為豐太後的那一吼,大廳裏的所有人都視線都看向了景鑠,唯有景鑠本人恍若未聞,依然直直地看著米顏。
對於他們之前的那點兒事,早就因為景鑠的那點兒事而成為宮中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如今看到景鑠這樣直愣愣地看著米顏,大家都是往男女之情的方向去想。
隻有米顏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深深的厭惡以及……殺意。
果然,景鑠對自己是心存殺意的。隻是,她不明白,這樣的殺意到底是從何而來。
她跟他之間根本就沒有這樣透心透骨的仇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