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展低頭看著地板:“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希望他是在爸爸媽媽的期待下來到這個世界的。我不敢想象你此時的心情,是不是恨我給你帶來了這麼多麻煩,也不敢想象,你生下孩子後,是不是會帶著他離開我,我不敢想象我要怎麼一個人獨自在這個世上活著。我當然期待你至少可以因為這個孩子而嫁給我,雖然這樣想我會看不起自己,但是,如果可以,我一定是最好的丈夫和父親。”
蘇曉童知道一個月多的它還隻是一個大細胞,可是她覺得它在動。它不想提前從媽媽溫暖的子宮裏被人強行的拽走,蘇曉童好像能夠聽見它悲哀的哭泣。原來自己也是舍不得的,舍不得孩子,更舍不得徐鵬展這樣一個好男人。也許錯過了。就在沒有幸福的可能。
他單膝跪在她身前,握住她的雙手:“我沒準備玫瑰和鑽戒,但是我保證你一樣都不會少。如果你喜歡,我會在每年的這一天為你補上一份。我希望你是我孩子的媽,是我媽的兒媳婦,最重要的,你是我徐鵬展的老婆。如果你現在點頭,那麼從這一刻起,我就隻是你一個人的。我不會三心二意,不會對家庭不忠。我會陪你一起待產,陪你照顧孩子,把他教育成最優秀的有用之才。然後在我們老了的時候,頂著花白的頭發,一起環遊世界,一起看日出日落,潮漲潮退?”
她流著淚蹲下,把臉貼在他的臉上:“你的計劃太吸引我,我相信你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也相信你會帶著我一起環遊世界,一起看日出日落、潮漲潮退。”
李文慧自居功臣,第一時間就給徐鵬展的父母打了電話。第二天,男方家的父母就搭著飛機過來了。徐鵬展的父母雖沒有李文慧夫妻長得那麼年輕,但也都很體麵,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蘇曉童見了他們不免要緊張,但是一想到肚子裏的是他們的親孫,對他們竟也有了親近之感。說話間,漸漸的也親切起來。徐鵬展的媽媽覺得在他們結婚之前,雙方父母最好還是見見麵的好,徐鵬展也說想漸漸未來的嶽父嶽母,蘇曉童一想也是,如果最後通知爸媽,他們肯定要難過的。所以便打了電話,說自己有了男朋友,希望父母有時間能過來一趟,見見麵。
平時好說話的爸爸這時候忽然拿出老丈人的姿態:“哪有老丈人趕著去見女婿的,我閨女又不是嫁不出去的。他想娶你,就親自到我家來說。”
蘇曉童隻好跟爸爸解釋:“徐鵬展家也是東北的,這次為了我們的事,他爸媽都來這邊了。他要是在跟我回老家,肯定又要折騰他的父母。”
爸爸一聽不樂意了:“哦,你心疼他爹媽,就不管你自己的爹娘了?在結婚,婚禮就在這邊辦,要不就別結,這事沒得商量。”
掛了電話,蘇曉童坐在家裏生悶氣。怎麼爸爸突然變得這樣挑剔,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幾分鍾後,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媽媽。“蘇曉童,別跟你爸一般見識。他是舍不得你,一聽你說有男朋友,又讓我們過去見他,你爸就知道你是有打算要結婚了。他是舍不得你家人,這會自己一個人跑到書房去了,我剛在門外問他是不是偷著抹眼淚,他居然大吼著讓我滾遠點。你跟你男朋友都體諒一下你爸爸這種為人父的心情,嫁女兒總歸不是娶媳婦,能回來就回來一趟把。”
蘇曉童聽媽媽這樣說,不禁心酸。原來爸爸的異常源於對自己的不舍。想想從小到大爸爸對自己的溺愛,蘇曉童哽咽著說:“好,我們盡快回去,你照顧好我爸。”
蘇曉童把這事跟徐鵬展說了,徐鵬展立刻就買了回老家的飛機票,而且還是四張。“你爸爸媽媽也要回去嗎?”
“當然,為了表示我們全家對你的重視,這次一定全家總動員。”他握著她的手,“蘇曉童,是我欠考慮了。試想你肚子裏的如果也是女兒,多年以後,如果有一個臭小子忽然就要帶她走,我肯定比你爸更加憤怒。”
他能理解讓她覺得安心了不少,可是各種情緒交錯在一起,竟又想哭了。
他親昵的捏捏她的臉:“再哭,就把你這大臉蛋子拽下來烙餅吃。”
蘇曉童扁著嘴,揉揉臉:“我是不是胖了很多?能不能跟你媽說說,別總做那麼多營養品給我補了。”
“這個問題,說真的,挺難的。”
一行四人到蘇曉童家的時候,爸爸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徐鵬展給蘇曉童的爸爸帶了幾瓶好酒,他看都不看就放在一邊,一語不發。倒是媽媽理智些,熱絡的招待著未來親家,還在當地最好的酒店招待了徐鵬展一家。中途爸爸好像被媽媽拉出去訓斥了一通,態度有些緩和,卻也很少說話,隻是一杯接一杯的跟徐鵬展的爸爸喝著酒。
飯桌上,徐鵬展的媽媽對蘇曉童的父母說:“我們都很喜歡蘇曉童,所以希望他們能盡早結婚。不知道你們這邊有沒有什麼要求,如果有,盡管提出來,我們會盡力去做。”
一直不說話的爸爸這時候突兀的來了一句:“你這是讓我們要彩禮呢?”
坐在一旁的媽媽連忙阻止爸爸繼續說下去,笑著對徐鵬展的媽說:“我們家是很開明的,孩子願意就行,哪有什麼條件、要求。我看徐鵬展這孩子也很好,心裏也喜歡,隻要兩個孩子以後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聰明的徐鵬展這時候立刻對嶽父母保證,絕對會對蘇曉童好一輩子。
蘇曉童的爸再一次突兀的說道:“這種事不是你說的,反正我告訴你,蘇家在蘇曉童這一輩就這麼一個女孩。她那些堂兄、堂弟的都當她是家裏的寶貝保護著,你要是以後對她不好,就算我老了打不動你,她那些兄弟也不能饒了你。”
雖然爸爸說的這些話有些不合時宜,但是蘇通卻沒法怪爸爸胡說。酸楚從心裏發到鼻尖上,然後眼淚的就掉了下來。爸爸頓時就瞪大了眼睛,質問徐鵬展:“我閨女怎麼哭了,是不是你欺負她了,還在我麵前裝好人?”
媽媽忙拽住張牙舞爪的爸爸:“女兒舍不得你才哭,你倒好,借著酒勁冤枉起徐鵬展了。”爸爸一聽是這樣,才平衡了一些:“算你還有良心,我還以為你迫不及待的要嫁人了。”
徐鵬展的爸爸這時候說:“這你就不知道了,沒有那個女兒能舍得父母。當年我娶徐鵬展******時候,他們父女倆抱頭痛哭。後來我嶽父見我就跟仇人似的,等徐鵬展出生才給我些笑臉看。”
徐鵬展媽媽也說:“就是就是,我們適合能理解你們的心情的。其實想想,他們結婚了,還要回南方,倒是咱們四個老人都留在這邊。依我看,等大家都退休了,就都投奔孩子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