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下行。
下行時,車語對著鏡子打理了一會發型與袖口,就像是早已準備好了一般。當電梯門打開時,車語也意外、卻又不算意外地見到的企鵝。
她是蘇陌、或者蘇春曉?其實都不重要。她是車語口中的“企鵝”。
車語見到了企鵝,她依然是一頭中長發紮著低馬尾,劉海垂在額前,長睫毛小眼睛裏流轉著些許冰冷,小巧的鼻子十分秀氣,雙唇薄精致,似雪的臉上甚至略顯蒼白。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與黑色長褲、腳上一雙白色的高幫帆布鞋。
那種永遠不會過時卻又不是很潮流的模樣。
車語站在門口,沉默良久,終於說到:“企鵝。”
企鵝點了點頭:“嗯啊。”
車語走出電梯,想要再說點什麼,卻不止從何說起。企鵝並不再理會車語,徑直走進了電梯。
當車語回頭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這也是車語與企鵝的第一次真正的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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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浪漫啊。”審問者笑著說道,“也就是說你自己也不知道,被你稱作‘企鵝’的人到底是蘇陌、還是蘇春曉、還是某個長得比較像的美女。”
“嗯,是的。”車語回答。
其實是誰並不是那麼重要,在那一刻車語知道,他再一次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企鵝,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審問者說:“我可以告訴你,不是蘇春曉。因為你曾與蘇春曉有過通話,這個人也是你手機通訊錄裏唯一一個中國的電話號碼。而且就在你遇見企鵝的那天還與蘇春曉有過通話,時間是那天晚上,當時你在做什麼?”
車語想了一會:“時間差不多是晚上10:00,那時候我大概正在吃飯吧。好像是與喵喵一起、或者獨自一人。我也記不清了。這個很重要嗎?”
審問者說:“不重要。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蘇春曉跟你說了什麼事。”
“如果這個不重要,那蘇春曉與我的通話就更不重要了。她在蔑都幫一個黑惡勢力團夥‘亞龍集團’辦事,據說是因為她的未婚夫加入進去了、所以她也進去了。做的事情其實和我們差不多,房地產開發、色情業、酒吧夜店,反正能賺錢的都插一手。不過她做的事更糟一些,似乎有關於毒品。”
“所以說她是你在蔑都的同行?”
“大概算是吧,不過某種意義上也是敵對。”車語說,“其實她在蔑都做的這些事,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從中抓住亞龍集團的把柄,如果一直如此那麼和我在蔑都的立場還算相同。但是現在……誰知道呢。反正她那天打電話跟我說的,就是他們的製毒廠被查封了。”
車語和蘇春曉的關係錯綜複雜,與友情關係不大、與愛情更無交集,就算說是工作關係也早就該斷了。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也許他們是處於地球兩端的天涯淪落人。
如果沒什麼事,蘇春曉是不會主動打電話給車語的。就算車語有把蘇春曉當做備選情人的嫌疑,蘇春曉看起來也隻是把車語當成以後或許可以用上的工具。
而那天,蘇春曉之所以會給車語打電話,主要是因為亞龍集團在城西區的製毒廠被查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