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診病(1 / 2)

蝶衣小心翼翼的扶著穆元卉下了馬車,頭一直恭恭敬敬的盯著眼前的路,不敢再瞄那陶罐一眼。

待在碧雲寺的這十天,蝶衣是眼睜睜的看著穆元卉的身子骨變差的,幾乎就沒有好轉的跡象,特別是那張小臉,簡直是堪稱慘白。

元京城其他的小姐,再怎麼撲粉也敵不過她家小姐天然去雕飾的白啊。

而且,穆元卉手腕上的傷,都十天了,仍是每天需要更換布帶,蝶衣每次給穆元卉更換布帶的時候,都看到了那傷口仍舊還是在外冒著鮮血。

以前就算穆元卉被打得再怎麼慘,那傷口用了藥之後,也是會慢慢愈合的,可如今,那手腕上僅僅隻是一點擦傷,這麼長的時間了,卻還不見好。

“蝶衣,你怎麼了?”穆元卉見身邊的丫鬟自從進府之後,便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將陶罐藏好之後,便拉過蝶衣的手。

“沒什麼。”蝶衣梭的一下垂下頭,身子一直在顫抖著。

穆元卉歎了口氣,剛剛她的確做得過火了點,就因為一個陶罐就要趕人家走。

“你去大夫人那裏請示一下,就說我病了。”穆元卉邊說邊將右手腕的繃帶給拆開了,直到露出了那血淋淋的傷口之後,才慢條斯理的坐在廳內,一幅等待客人的模樣。

“小姐,要不我去尚藥房給你偷點藥出來吧。”蝶衣捏著裙角,顫顫悠悠的說道,因為上次穆元卉在方春園被脫掉褲子竹鞭的場麵還在腦海中記憶猶新。

“你隻需要講話帶到,其餘的一切,你不用管。”穆元卉閑心悠悠的給自己砌了一杯茶,那梗黃的茶葉杆在水中飄飄蕩蕩,慢慢的將這杯茶暈染成了澄色。

蝶衣抬頭望了一眼穆元卉,點頭應了一聲之後,便趕緊的跑了出去。

如今的相府,除了她二哥穆庭岩之外,她還有一位三哥,是府上三姨太的兒子,穆暖風,隻是她這位三哥的體質,打從娘胎起,就十分的孱弱,一直待在除了後院之外,最為僻靜的西廂的清秋閣內。

十三年前,她以一縷孤魂注入大曆朝丞相之女穆元卉的身上,現如今,穆元卉已經十四歲了,再過一年,便可以舉行簪發禮了。

可是這十三年,在這個相府內,很多人,甚至是下人都因為大夫人的原因,看她不順眼,明著暗著,欺負她,折磨她,羞辱她,都隻當她是一個老實憨厚的傻子,不懂反擊,不懂痛。

她隻不過是想要當一個乖巧孝順的女兒,然後承歡於母親膝下。

前生的她連父親長啥樣都不知道,是母親含辛茹苦,將她帶大的,但是,她還未來得及盡孝,母親就因她而慘死。

所以,重生之後的她,極盡所能,努力的向大夫人陳雅芳示好,代替穆元卉將這份孝心給盡到,十三年來,每次被大夫人毒打之後,她都告訴自己,是因為母親心中懷恨,因為她是五月初五生的,又讓母親難產,所以母親才厭惡她的。

可是,十多年過去了,每次見大夫人陳雅芳,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望著她的眼神,從來都是冰冷,厭惡,以及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