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觀卻是不接,說什麼自己是貧賤之身怎勞王爺費心,說著說著可憐兮兮的紅了眼眶。
悅然就靜靜的看著二人你來我往推來推去,然後瞅準了荀峰嶽的後腰猛然一腳踹了上去。荀峰嶽哪裏會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冷不防被踹下馬車,好在有功夫底子不至於摔的太狼狽。
悅然冷冷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囉嗦”,然後給了趕車的一個顏色道:“走著。”說完隨手關上車門。
趕車的應了聲是,跳上車當真揮著馬鞭子駕車走了。不得不說這趕車人也是被悅然初嫁王府那會兒修理過的,對悅然的命令已經本能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響應,得罪王爺大不了就是一死,得罪了王妃那是生不如死呀。
看著遠去的馬車,荀峰嶽歎了口氣,“唉,倒是等等本王啊,好歹留把傘呀。”嘴上抱怨著眼角卻又是不加掩飾的笑意。
當渾身拖遝卻又瀟灑天成的荀峰嶽不疾不徐的走回自己府上,望望牆頭,娶了娘子果然再不能如先前一樣,總能遇著翻牆而來的姑娘,現在,隻能撞上翻牆而來的大哥。
“皇兄,我府上的大門可是寬得很,怎麼就不夠您過的呢?”荀峰嶽抱臂而立似笑非笑。
荀鋒瑞倒是不甚在意他的揶揄,反而拽了人往書房去,“路上剛甩了幾個不長眼睛的跟蹤的,本不想拖累你,但現在也隻有你能幫我了。你我兄弟勝敗就在此一搏了。”
“大哥,聽我一句勸,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可莫要等到後悔莫及。”荀峰嶽當日當眾假傳遺詔,一方麵也是為了保這個大哥一命。
“你放心,沒有那麼大的把也就不會冒那麼大的險。我已經聯係好了南水,到時候他們一出兵,邊衛的兵權必然落在你手上,隻要你祝我一臂之力,何愁大事不成。”荀鋒瑞幾分鼓舞幾分豪邁的拍了拍荀鋒瑞的肩膀,反觀後者的反應倒讓他不得不訕訕的收回手。
荀峰嶽還是那麼抱臂站著,就像吃飽了撐著了的大人沒事兒看街角小孩玩和泥,幾分玩味幾分譏諷,“如皇兄這一說,逼宮篡位好像真就不是什麼難事似的。”他此時臉上沒有發火可是心裏已是怒不可遏了,賣疆土求權,無異於賣主求榮,祖宗的江山荀峰嶽雖不放在心上但卻是不容他人隨意欺淩了去的,心裏不禁暗歎:葵兒啊葵兒,我曾答應你的事都已經一一辦到了,如今沒有當場一掌劈了他已經是看在了你麵子上了,日後他自尋死路便再與我無關了。
卻在此時有孩童的哭聲傳來,嗚嗚咽咽的小貓兒一樣,緊接著是悅然的聲音:“荀峰嶽,你還不趕緊給我進來。”
“呦呦呦,好大的火氣,莫不是醋勁兒還沒消?為夫可是一點兒都沒敢多逗留,淋著雨回府的呀。”嘴上雖然是這樣輕佻的敷衍著,荀峰嶽腳下卻是運起了輕功幾步滑了過去。
“少廢話,你快看看他哼哼什麼。”悅然把小東西直接往荀峰嶽懷裏一推。
荀峰嶽看著小家夥不停的咕噥著嘴兒,繈褓也是幹幹淨淨的猜著是餓了,遂招了個乖順的小丫鬟讓抱下去喂些米湯,小丫鬟戰戰兢兢的接過小肉球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荀鋒瑞站在一旁看著若有所思,“是她的孩子吧。”
荀峰嶽和悅然默契的都沒有回答,但也算是無形中的默認了。荀鋒瑞悵然一歎,忽然開口道:“一切恍如昨日啊,弟妹,能否再彈一次當日與霖兒合奏的淩空?”
徐霖被謀害時怎不見你相救,現在倒想起緬懷故人來了,悅然當即也沒好氣的道:“我連彈棉花都不會更不用說彈琴了。”
荀峰瑞向來大男兒主意更何況還久居上位何曾被人如此頂撞過,眼光轉向荀峰嶽意思是你家的人你總該管管吧。
荀峰嶽挑眉道:“有何不妥嗎?我就是喜歡她什麼也不會。”
荀鋒瑞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拂袖而去。
到荀峰瑞的身影消失不見,荀峰嶽一把握住悅然的手,用從未有過的深沉道:“載浮載沉,載天下歸心,你我可奈何啊。”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少一株茴香自然還有滿庭的芬芳。”悅然抽回手直向外走去。
“王府今年怕是不用買醋嘍。”荀峰嶽撫著下巴喃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