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開始給她介紹對象。她沒有隱瞞我,都在對我說。知道的時候很痛苦,可又想了解她的狀態。
我沒有機會談戀愛。也真的不想談戀愛。我想清淨清淨,想用工作之餘的時間打打球。
分手過了一段時間後,我開始感覺出分手的痛苦。讓一切成為過去吧。我不配。
她的愛情也不順利,或者不滿意,或者不如意。
我想我們總得生活下去。過去的我不想再經曆了,雖然過去的日子給了我很多幸福,雖然我還沒有談戀愛。
我想戀愛不是一個問題。
我想雲也該成長起來。
斷夢殘章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迷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
秋正良站在飛來亭中,歎道:“隻剩高牆深院,要在牆倒之前將花木移置別人的花圃方好。唉!”
五年前,秋府還是此地數一數二的富貴之家,可秋夫人一離世,家業便壞了。秋正良並不會營運,亦不會持家,偌大一個家業三年便敗光了。
昔日的千金秋如水在繡樓做女紅。她已如此勞作一年有餘了。隻因家業凋零,長兄身染沉屙,請醫抓藥急需銀兩,為此甚至典當了娘親的遺物。
“小姐——!老爺將書香、畫影也賣了!”棋夢急奔上樓跪在地上哭道,“求小姐,不要賣掉棋夢。棋夢願日夜勞作,隻求能留下。”
秋如水的淚直往上湧,卻硬是咽了下去,“棋夢,快起來!不會的,總要有人照顧兄長的啊!”
“真的嗎?”棋夢像抓救命草一樣抓住了秋如水的手臂。
秋如水點頭應著。
棋夢忽的起身,“我去看看公子了。”轉身下了樓。
秋如水知他去了,輕歎一聲,“琴音、棋夢、書香、畫影,本就虛若浮塵,是如水錯了。”淚已雙雙滑落。
天漸漸暗了,秋如水憑窗而坐,繼續繡著那荷塘、明月的絲帕……青石板路上沒有行人,隻有河旁的垂楊拖著煙與她的繡樓對望著……曾幾何時,那小路、垂楊、流水、小橋曾是她的玩耍之地,依稀中仍有秋千在搖晃……“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啊——!”一不小心她刺到了手指,手不禁一鬆,那繡著荷塘夜色的絲帕便墜落了窗外……
邵夕平像往常一樣從這條路上走過,他喜歡清幽,所以不走街市。他總是習慣邊走邊思量,所以不知走過多少次的青石板路,也從沒注意過旁邊的高牆、垂楊、流水、小橋……忽然覺得有什麼落下來,他抬手一拂,一隻未完工的絲帕落了地,他下意識的去看,荷塘、夜月、小荷……真是少見,帶著幾分淒清與愁苦……他不禁抬頭望向物什的掉落方向,正見一女子,傾身窗外,容顏驚異,眉似遠山,目如秋水,臉勝荷花……她便輕揚嘴角,送她一笑。
姑娘慌忙關閉了窗子。
邵夕平拾起絲帕,繼續走自己的路,心卻留在了那兒。
棋夢終究被賣了,換了秋若天三日的藥費。
偌大一個秋府,隻剩下三個秋姓的人了。
不久,如水便依父命嫁人了。沒有多少陪送的妝奩,卻有著極大地排場。轎中的新娘子很平靜,沒有因離開父兄而流淚,沒有因嫁入富戶而欣喜,更沒有想夫家的聘禮能維持父兄幾日的生活……她隻閉著眼,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禮節都結束了,她坐在了床邊,等待她的夫君。
門外忽然響起了男人的聲音,“都去吧!每人到賬房領銀十兩,酒一壇。”沉沉的腳步聲到門口停下了,隨著開門聲,一陣冷風吹來。
秋如水隻覺一個寒戰,有種懼怕,仿佛自己會被吃掉,她閉上了眼。而她的夫君已近了前,並挑起了蓋頭,“看著我!”他命令道。
秋如水卻不自覺地將頭低的更低。
他用拇指頂起了如水的下巴,“從今夜起,你不再是秋府小姐,而是邵府夫人了。”
秋如水隻覺一股陰冷由耳貫入,直侵心頭,不禁一個冷戰,卻看見一個淺淺的似曾相識的微笑。
他們就這樣成了夫妻。邵夕平還是像往常一樣四處奔走,一月隻有七、八日陪如水。而如水從不過問,隻是閑暇時做女紅、彈琴、讀書罷了。
琴音、棋夢、書香、畫影也又回到了自己身旁,如水很知足,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如水,我不能時常在家陪你,你怨我嗎?”
秋如水輕輕搖了搖頭,低頭擺弄絲帕。
邵夕平憐愛地揉著如水的眉間,似歎息地問,“春風為何吹不展你的眉呢?”他親昵地吻了吻。
日子已天天地過,平靜卻不平淡,溫馨中是清甜,永遠不會膩的甜。
這天,從不醉酒的邵夕平喝得爛醉如泥被人送了回來。躺在床上,忽然抓住如水的手問,“如水,我死了,你是守寡,還是改嫁?”
秋如水隻道那是醉話,並沒理睬,伺候他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