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走了,他想。
柯七葉躲在窗子後麵看著,一雙手死死的抓住窗柩,那樣子就像是要將自己的心痛轉移到窗柩之上。
傾澄最後往窗子那裏看了一眼,卻隻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柯七葉不知道他看到了自己沒有,但願他沒有,柯七葉想。
最後傾澄還是走了,綠意將他送到歸雁閣的後門,那邊有一條小路可以從柯府的後門出去。
傾澄一邊走,心口一邊疼。
腦海之中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麵見到柯七葉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她還很小,有多小呢?傾澄想他也形容不出來。
不過六七歲的年紀,但是她便現在眼中的那種老練與冰冷卻叫那時候已經十五歲的他有些心顫。
於是破例,他答應了玉老爺的請求,收了她做徒弟。
柯七葉剛開始給他做徒弟的時候並不配合,很多時候他交給她的東西總是被她用去做別的事情,而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卻叫她製作出了很多奇怪的毒藥,比如說洛陽紫,比如說千沙盡,比如說五行宮.
傾澄一直有種感覺,柯七葉不屬於這個世界,她來了這個世界,卻並不在這個世界一樣。
再後來,他因為要尋找寒玉素,經常會不在長白山上,所以就收了明月堂為徒弟,想的是給她作伴,免得她一人在長白山上孤單。
隻是明月堂一來就差點被她下了瀉藥拉肚子到死,他訓斥她的時候,她卻反駁了一句說師父是她一個人的師父,這叫傾澄高興了好久,原來她平日裏我行我素冰冷的麵容之下還是有一顆在乎他的心的,隻是他在準備將明月堂送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明月堂這孩子已經靠著自身免疫痊愈了。
他是第一個中了柯七葉的毒不要解藥能夠痊愈的人,這引起了柯七葉的注意。
於是,柯七葉把他留了下來,這一留就是多少年,傾澄一邊走一邊笑著搖頭,他也不記得了。
就在傾澄順著歸雁閣後門的小道一邊想一邊走走出了柯府的時候,他走入了一片郊區,突然覺得耳邊風聲蕭蕭,似乎是有人。
猛地,他提起了警惕。
這才注意到他已經在走到了一邊荒野之地,看起來像是他出了柯府之後走錯了,竟然走到了城郊。
他站定在原地,目光冷冷的環視四周。
一個紅色身影迅速的從他身後飛過,他突地轉身,卻隻見到身後樹枝的樹丫被風刮得獵獵作響。
“是誰?”
他冷冽質問出聲。
敏銳的聽力卻迅速的捕捉到了來自左邊的動靜,那人肯定是潛伏在某個地方,等著他不戒備的時候再出擊。
刷——
又是一抹明豔的紅色在他身後飛過,這一次,那人似乎沒有想要躲著傾澄,而是穩穩的停在了傾澄的麵前。
一張血紅麵具之下仿若要溢血的紅瞳死死的盯著他。
“你是誰?”
這個人,不就是那晚上偷襲柯七葉的那人嗎?那晚他還以為這人就是柯七葉的手下,才會憤怒的刺傷了她,隻是後來見到卿桑與雅兒出現與他打鬥,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這個人那晚的目標是寒玉素,他是想要帶走寒玉素?
“寒玉素在哪?”
果真,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寒玉素的下落。
嘶啞的聲音放佛不是從口中發出來的而是直接從喉嚨那裏發出,傾澄注意到了,他們麵上那猩紅的隻留了兩個眼睛的孔子的麵具上鏤空刻著的是一直眼睛。
鑲著紅寶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