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僵持了一會兒,騎士身上散發的殺機越來越厚重,就在他按耐不住,想要徹底斬殺安德烈的時候,樓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傭兵公會是傭兵的家園,所有在此地的傭兵,都會得到庇護和公平對待的權利。羅斯,你在這裏大打出手,是想挑屑我嗎?”語調緩慢,無力,但卻讓人那濃厚到極點的殺機,如初春的積雪般消散一空。
“黃金獅子——斯裏蘭卡。”騎士眯著眼睛,輕聲念叨:“好,我給你這個麵子,我們走。”羅斯帶著下屬,退出了傭兵公會。
剩下的流浪傭兵,把安德烈圍了起來,眼中流露出希翼興奮的神光。四十多歲的流浪傭兵拿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安德烈:“這是傭金,還請閣下收好。”
安德烈把錢幣倒進手裏:“一二三四.....”一共23枚銀幣又18枚銅幣,把錢幣裝進錢袋收好:“傭金我已收下,說說你們的任務吧。”
庫爾德拿出厚厚一摞包裝完好的信封,走到安德烈麵前:“那些傭金可能對閣下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卻是我們能湊出來的全部了。這裏是我為大家代寫的家書,想請你把這些帶出這裏,找一個有信使的城市,幫我們郵寄出去,拜托了。”
流浪傭兵們,默默的向安德烈鞠躬,在一雙雙希翼的眼光中,安德烈撕下自己的披風,盡量小心的把信封包裹好,背在身上,轉身向外走去:“雖然無法把你們從這座城市救出去,但傭兵就是為金幣而活的,任何人都不能連一枚銀幣都不付的征用我們。如果你們信任我,就跟我來。”
流浪傭兵們相視一眼,跟著安德烈出了傭兵公會,早已經等候在旁的士兵,想要上前強行征召,卻被安德烈用目光冷冷一掃,頓時定在原地不敢動彈了:“流浪傭兵也是傭兵,想要征召,拿錢來。”
士兵們麵麵相覷,征召流浪傭兵要給傭金?這可是第一次聽說,其中一名伍長走了出來,先是小心看了一眼那把誇張的大劍後,才小聲的解釋:“閣下,不是我們不願意支付薪金,隻是上麵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根本沒有撥款,那裏有薪金支付啊。”
安德烈默默的拔出大劍,在伍長膽顫心驚的眼神中,插入石板中:“那是你的問題,我隻知道,誰敢不出錢強征,殺無赦。”
冷冽的殺氣,肆無忌顫的彌漫,讓士兵們感覺就像被寒冷透骨的兵鋒插入軀體中一樣,令人窒息。就在伍長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名皇家騎士團的中隊長,騎馬飛奔而來。
伸手把一個錢袋子扔在地上,中隊長拉住韁繩:“羅斯團長有令,征召流浪傭兵所用錢幣,都由我們皇家騎士團出來,你!”中隊長指著伍長:“破格升級為百夫長,全權負責這一片區域的征兵工作,務必不要辜負大人的信任。”言畢,中隊長一拉韁繩,飛奔而去。
伍長拿出錢袋子,打開一看,裏麵是金光閃閃的金幣,足有五十多枚,再做的流浪傭兵,一人一枚完全沒有問題。伍長取出一枚金幣高高舉起,在陽光的反射下,散發出朦朧的光芒:“傭兵們,請到登記處登記,每人可領一枚金幣作為傭金。”
作為實力最為底層的流浪傭兵,所做的任務,大多是城鎮周邊,找牛、找羊、或者給貴族小姐找貓找狗的e-任務,不被承認,微薄的傭金還經常被克扣。最多也就是抓個小偷小賊,傭金少的可憐,最多不過三四枚銀幣的樣子。
一枚金幣,他們已經很滿足了,而且整個城市已經管製了,根本出不了城,也許隻有像那個黑色劍士一樣,才能擁有來去自如的能力吧。
安德烈拔出大劍,向著魔法公會行去,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閣下,請等一下。”
“有事嗎?”
那名四十多歲的流浪傭兵,緊緊攥著金幣,慢步上前,一臉悲色:“我是沒有機會用上這枚金幣了,請把它郵給我的親人吧,我不是一個有能力的父親,出來十多年,從沒回去看望過去一次,除了每個月固定的時間彙錢。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吧。”流浪傭兵的眼眶中嗪滿了淚水,親吻了金幣,然後把它慎重的遞給安德烈。
一個又一個流浪傭兵,拿著金幣過來,做了和那名大叔同樣的事情。43名流浪傭兵,安德烈收了43枚金幣,默默的把金幣收好,繼續趕路,隻是不知為何麵頰卻掛了兩道淚痕。
(博格老師、哈裏森團長、父親、羅格...........這些逝去的人,全部都在安德烈人生中留下鮮活的痕跡。做為掙紮者,他背負著這份感情默默複仇,伯爵、紅狼已被其斬殺。隻剩下最後的敵人——禿鷹傭兵團,等待他們的,是自己手中早已經饑渴難耐的巨闕,那怕踏遍天涯海角,也要讓巨闕暢飲敵人的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