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見水白惹了禍事,擔心牛慶起來後暴打水白,便用一隻手拉住二弟水白,一隻手拉住三弟水秀往家就跑,很怕跑得慢了,牛慶在後麵追上他們。
牛慶沒有追來。牛慶已經被摔暈了,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時,已經有孩子早起告訴了牛慶的母親。牛慶的母親彭杏花是一個穿著幹淨的女人,年輕時很漂亮,雖然現在已三十多歲了,但是她往那些當社員的年輕姑娘們裏麵一站,也不必那些整日經受風吹日曬雨淋的年輕姑娘們遜色多少。也許正因為有著這個容貌的資本,才嫁給了牛慶他父親牛德草。當時村子裏有人曾跟牛德草開玩笑說:“你這個名字叫得不賴,果然吃上了嫩草。”村人之間都熟悉,開玩笑很正常,身為生產隊會計兼出納的牛德草,平時也喜歡說笑,便對這個村人說:“能吃上嫩草那叫本事,有本事你也去吃一個嫩草我看看,晚上你老婆要不把你小子踹到炕下去才怪,然後還得去跪洗衣板。”
牛得草在家排行老大,身下有四個弟弟,牛得草嘴能說,也會說,別說開個玩笑,就是死人剛咽氣,估計他都能給說活過來。但他的四個弟弟卻都最笨不會說,不過能動手,在生產隊當社員不但割地、鋤地、犁地樣樣都是一把好手,即使在村子裏跟人打架,那也是江湖劍客級的人物。以前村子裏有知青時,知青曾讓身為三隊長牛德草派輕活,重活他們不幹。那天其實也的確沒有輕活可怕,因為社員們都我田地裏送土糞肥,如果不想出力氣,知青們也隻能回青年點去休息,可有幾個男知青不願意,之中一個叫大劉的知青,還指著牛德草的鼻子說:“你給不給老子派輕活,今天你要不派,老子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當時這批知青,屬於最後一批知青,他們來蘭家堡村之前已參加工作,不知為什麼卻被下放到了這一帶,幾乎每個村子每個生產隊都有七八個。由於蘭家堡村有三個生產隊,因此村子裏的知青人數有二十四五個,統一居住在專門給他們新蓋的紅磚房子裏,他們居住的地方也被稱為青年點。而他們居住的一排房子,也讓蘭家堡村有了最早的紅磚房,後來知青們都回城了,他們居住的紅磚房才被當成了學校。然而即使這樣,知青們卻還在村子裏常生事端,不是今天把這個人打了,便是把那個人打了,打你就是沒有上來,公社保衛部即使派來了公安,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但這次他們沒想到卻碰上吃生米的了,當他們正指著牛德草鼻子罵的時候,牛德草的四個弟弟可不幹了,在老二牛得水的一聲招呼下,除了牛德草之外的牛家四兄弟,卻朝知青們動起手來,他們兄弟四個,竟然把剛才還威風八麵的七個知青,打得望風而逃,也讓知青們長了教訓,原來牛德草不是他們想指著鼻子罵就能隨便罵的。
也許牛德草的四個弟弟打知青打出了膽量,也打出了威風,雖然知青們都回城了,可是他們在村子裏卻成了霸王,要不是身為大哥的牛德草壓事,有時候吵罵他們,估計都得鬧出人命來。但別看牛德草壓事,但他的女人彭杏花卻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隻要獨子牛慶在村子裏吃了虧,也不管怨誰不願誰,總之彭杏花就會像楊家女將裏麵的穆桂英一樣單槍匹馬吵上門來。水青隻所以甘願受牛慶的侮辱,不敢跟牛慶動手,原因也在這裏。隻是水白才八歲,那懂得這個,隻是見哥哥水青被牛慶欺負,便像幫助哥哥教訓一下牛慶。
當天晚上,本來母親等著水青領著兩個弟弟從村街上回來之後,便鋪被褥睡覺,結果剛把水青兄弟三個等回來,讓水青的姐姐去拿被褥,彭杏花領著牛慶就從外麵罵著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