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迷糊坐起,見他怔愣的眼光,她羞窘地拉起被子遮掩,“你不要亂看。”
他幹澀地笑咳,“好,不看。”
趁他別開臉去時,她迅速抓來睡袍套上,回頭發現他仍然維持原來的動作,不著痕跡地伸展肢體,她驚覺道:“手腳被我睡麻了是不是?”
他苦笑,沒否認。
“你真是的,怎麼不叫醒我呢?”她立刻上前,替他做穴道按摩。
他神情悵然,幽然吐實,“我不想這麼快劃上句號。”
若嫦停住動作。就為了多些共處光陰,他情願忍受四肢僵麻的滋味?
他抬眸,凝視她臉上每一分情緒的變化,“我們——就這樣了嗎?”
她背過身,站在窗邊,凝思不語。耿凡羿追著她的背影,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瞥見擱置床頭的白鯨布偶,一陣熱浪衝上喉間,他哽咽地發不出聲音。
當初她離開時,什麼都沒帶走,隻帶了這隻布偶,證明她從來就沒有打算要忘記他,如今另一隻也都還好好保存在他那兒,他們的心明明是在一起的,為什麼人要分開?為什麼明明是一對的布偶,卻要各分天涯?他好想再聽聽布偶成雙時,發出的那聲共鳴誓約——
不知過了多久,若嫦回過身,坐回他麵前,溫柔輕問:“你,不要結束嗎?”
他搖頭,“我不想,可是——”
“夠了。”她阻止他,柔聲道,“你不要分開,那我們就不分開。”
他愕然。
相識以來,她一直都是那麼柔順地依從他,就連走到這一步了,她竟還——
“我知道你的為難,我和宇耕,隻是表麵上的未婚夫妻而已,私底下是朋友,我沒有道德上的牽製,昨晚我就說過,如果你走不開,那就不要走,你還是可以扛你該扛的責任,我們隻要在一起就好,不要傷害任何人。”
懂了她的意思,耿凡羿心痛難言,“我怎麼可以要你受這種屈辱?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
“既然你心裏早已如此認定,那世俗的規範,有什麼要緊呢?”幽然一笑,雲淡風清,“正如七年前,不管你能給我的,是名分還是名利,我其實都隻要你的一顆真心而已,這比什麼都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