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存心避開她,從接她出院回家之後,她就沒再見過他,他當然還是有回家,隻是錯開與她相同的時段,一年的夫妻生活,要抓她的生活作息容易得很。
也或許是存心自虐,每每總讓自己累到散盡最後一絲力氣,他才肯回家,清晨在她還沒醒來之前,他又會先一步離去,若不是枕邊有睡過的痕跡,她幾乎要質疑他是否回來過了。
他是打算用這種方式懲罰她嗎?幾次夜裏,她含著淚自問。
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她的婚姻正麵臨危機,若不做些什麼,她真的會失去她的婚姻,以及她這輩子惟一深愛的男人。
這一夜,她打定了主意等他,就算等到天亮,她也要等下去!
直到淩晨三點,終於等到了夜歸的腳步。
開門中的耿凡羿愣了下,瞥她一眼,順手脫去外套,“還沒睡。”
她瞅著他,緩緩開口:“凡羿,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哪有什麼氣好生。”他甚至不看她,徑自進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她還是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清亮的眸子凝視他。
“你吃飽太閑是不是?不去睡覺,盯著我做什麼?”耿凡羿被她瞧得不自在,丟下擦拭濕發的毛巾,走出陽台點燃一根煙。
她跟了出去,為他的舉動而皺眉,“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抽煙?”
“拜托你去睡覺好不好?不要管我!”他壓抑著口氣,始終不願正視她。
“明明心裏不舒坦,為什麼不肯承認?”她繞到他麵前,堅決不讓他逃避。
他被逼到沒辦法,咬牙道:“你要我承認什麼?承認我沒有辦法麵對你嗎?”
她愕然,“無法——麵對我?”
“隻要看到你,我腦子裏就會不受控製地想起那個無辜又無緣的孩子,你就不能讓我留點喘息空間嗎?”
心髒重重一沉,她跌退了幾步。
他——無法麵對一個親手奪去他孩子生命的凶手,是這樣的意思嗎?
胸口揪緊著,她突然感到呼吸困難,“可是……那也不是我願意的啊,那不隻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如果可以,我也想留下他的,我隻是沒料到,這件事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傷害……這樣,你還是不能諒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