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卿心下一緊,讀心二字莫名跟她腦中夢鈴鎖的功能掛上了鉤。然而應如非卻在這時搖了搖頭,“算不上正兒八經的讀心,隻是聞聲辨數一類的能力罷了。”
“不簡單。”良久,樓鳳霄給出了算是很高的三字評價。
應如非嗬笑,“的確不簡單,這能力可險些將他毀了。”
隨著第二輪開始,應如非這才將往事娓娓道來。
杜廷謙一直被司空等人寄以厚望,卻在術法跟修為上總是難以做到十全十美。後來他翻閱古書發現了類似讀心術一樣的技能,他認為隻要掌握,便可在試煉中先下手為強。
“說來也算掌握對手心理的一種戰術,可他卻用錯了地方。”應如非道。
不知哪個缺心眼兒的玄音穀弟子建議他去吵鬧的地方鍛煉聽力,篩來選去,最後挑了賭坊。賭坊內三教九流都有,人聲鼎沸,要想在這裏練就一副好聽力,的確是一場難得的曆練。杜廷謙因此動了心,每每隨弟子們下山,便一頭紮進了賭坊。
“但我說了,是人就有弱點,尤其當某一件事成為你心魔的時候。”應如非說道,“他在玄音穀當慣了天之驕子,自然無法忍受失敗跟嘲諷,一次兩次被羞辱他可以忍,但次次如此,就忍無可忍了。”
好勝心是個兩麵的東西,不可沒有,但也不可太過。顯然杜廷謙的好勝心太過,他在賭坊一流連便是一個月,雖是練就了不錯的聽力,但也染上了賭博的習慣。
“那再後來呢?”沈商卿聽到這兒,眼見場中搖晃竹筒的兩個人動作越來越大。
“再後來這事兒便被洛令他們知道了,不過當時司空正在閉關,所以他們私底下解決了這個問題。”應如非淡淡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弟子都被封了口,還服下了韻竹特意煉製的藥,一旦說漏了嘴,便會毒發身亡。”
“那你……”
“我要多謝謝步滄,他替我做了擔保,我才逃過一劫。”應如非嘲諷道。
為了一個所謂的天之驕子,洛令他們寧願將十幾名弟子的性命棄之不顧。沈商卿越發覺得玄音穀這個門派簡直是爛到骨子裏了,若是有朝一日沒了司空,他們怕是連第三的位置也保不住。
“所以,君堯初這個賭局,並非突如其來。”樓鳳霄淡淡道。
沈商卿腦袋裏那根擰著的線就這麼被順開了,她不由自主望去,見君堯初正含笑望著搖骰子的二人,那眼神充滿了趣味,就像是一個孩子,看到了最想要的玩具一般。
“等拿到進入宋城的信箋,咱們還是不要跟這個人打交道了。”
隨著沈商卿的建議,第二輪也落下了帷幕。
“六六六對六五六,右方剩。”留一手一指右邊道。
右方正是樓瓊宇所在的位置,他十分得意地吹了聲口哨,甚至還裝模作樣地衝四邊揮了揮手。而他正準備開始第三輪的時候,卻見杜廷謙將竹筒重重一放,道:“你耍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