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不是說過,第一次畫展要免費送我票的嗎?”說完我的鼻子酸酸的,眼裏噙滿淚花。
他停了一會兒答道,“蓮花北大街99號。”
“你會等我嗎?”我鼓足勇氣。
電話那頭是一望無際的沉默,我仿佛置身於迷霧森林,不知歸處。我咬的大拇指生疼,眼淚默默的狂飆。
這是我一直不敢說出的句子,它短小精悍,我卻憋了八年,隻等他投來一瞥,無論我們之間的距離多麼遙遠,我都願意一路狂跑著朝他奔去。原來,那在心底沉睡的蓮兒,並沒有枯萎,而是一直等待著綻放。原來,我要的愛情就是他,沒有他任何人對我來說都一樣。
“你喜歡過我嗎?”我繼續追問,勇氣一旦邁出了腳,就有了膽子,既然第一句話都潑出了,還怕第二句第三句嗎?豁出去了,我們沒有時間可以繼續拉扯。
“你不是說關於我的你都知道嗎!既然如此,你就該知道我喜歡你。”我哇哇大哭,好想把這些年的心酸哭給他聽。
“對不起。”他的聲音滿載憂傷。
“我不接受!你要在那等我,不然我就砸了你的場子!”我霸道的說著用手背擦幹淚水,滿臉驕傲,有愛便有自信。
“嗯。那邊已是冬天,來的時候帶棉衣服。”他微笑而貼心的說。
“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我迅速的收拾好行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火車站,買好了車票。
我坐在候車室,掏出手機撥通了吳倪的電話,“喂,小親,幹嘛呢?”
“正在加班中,怎麼聽你聲音這麼高興啊,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你不是說讓我發給他一封郵件嗎?”
“給誰發?”
“齊岩。”
“嗯?我說過嗎?......然後呢?”
“就是你說的,你說讓我發郵件給他,告訴他我要結婚了。”
“你真發了?什麼反應?”
“哈哈,他給我寄來了結婚禮物,看來真的以為我要結婚了吧。嘿嘿,我現在在火車站哦。”
“嗯嗯,支持你,這次可千萬別再錯過嘍,你們這都多少年了。路上小心,老板來了,掛了,有事打電話。”
火車的汽笛與車輪聲劃破夜晚的靜謐,望著窗外倒退模糊的城市黑影,我的心像剛出籠的鳥兒滿心驚喜,火車要行駛個9小時,現在是晚上10點,睡上一覺,明天就能見到他了。
在車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高中,夢到了很多這些年沒有想念的人,當然也夢到了他。
當我醒來時,火車正在緩緩進站,我給齊岩發了短信,我到了。
他回複說,明天上午十點的展覽,現在有事需要處理,於是約定明天十點在展覽會碰麵,並幫我訂好了房間。
走出出站口,蒼白的天空飄起白雪,雪下的並不大,倒有點似春天的櫻花,紛紛飛舞。路上的行人,打著傘,腳步匆忙。
我靜靜的站在雪中,從容的欣賞著這個久違而親切的城市,以雪為背景,顯得唯美而溫柔。我微笑著伸出手,伶仃的雪花冰冷指尖,轉瞬融化成透明水珠,像一顆顆晶瑩而閃亮的淚滴。
路邊的樹木一片漆黑,光禿禿的枝椏,等待春天,蓄勢待發。冬天來得比別處早,春天也不會太遲吧。我想。然後嘴角淺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