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還是有些不大確定。
一般人,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而且他找我,又是為了什麼……
陳如找我的原因,他翻來覆去地給我解釋了兩遍,我才大致上明白了些。原來他那時候也看到了鬼手,他是親眼看到鬼手拉著王麟的手,將那把手術刀,狠狠地往裏麵一送……
闌尾手術雖然簡單,但也需要小心謹慎,更何況那一下……
陳如一張臉煞白,卻也隻能非常為難地看著我,“我之前也看鬼手把筆遞到你的手裏,你那時雖然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並沒有特別失態,所以我猜測你說不定和它們打過交道。”
嗯,他沒有猜錯。
“從手術室下來,我就去調了你的資料,你果然是從死人溝出來的。那裏的每一個人都很厲害,都知道怎麼和厲鬼打交道。你和他們,也一樣吧。”陳如的話斷斷續續,語言和邏輯都不是很清楚,聽著挺想囈語的。
但是他說話的意思,我是知道的。
我將眉頭緊緊皺成一團,也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什麼才好。我雖然從死人溝出來,也和厲鬼打交道,但分明遠不及家人和鄰居那樣本事。
所以,我往下咬了咬自己的唇瓣,輕輕地搖了搖頭。
陳如沒有管我此刻的想法和此刻的動作,仍舊陷入到自己的故事當中無法自拔。他衝著我搖了搖頭,那是繼續囈語,“剛才的手術,被判定為醫療事故。院方會賠家屬一筆很大的款項,作為主刀的醫生估計還得承擔一定的責任。我不知道事情會怎麼解決,但王麟算是毀了。”
攤上醫療事故之後,他估計會辭掉在醫院的工作,但檔案上留下那樣的一筆,以後怎麼找工作呢?再說了,就算他留在醫院,以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上手術台獨立手術了……
而且,他未必可以過得去自己那關。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替王麟惋惜。他是一個很好的醫生,隻是沒有想到會有那樣的意外,鬼手想要那患者的性命,卻把他牽扯了進來。
陳如用手蓋住自己的臉,身子顫抖得厲害。
他似乎,在掩麵而泣。
他同我說,“念溪,你說它會不會知道收斂,還是說這隻是一個開端,這醫院還會有人死去。它就那麼當著我的麵,把我病人的性命奪走?”
我不知道。
甚至我連安慰他的話語,都想不出來,為難了好久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所以,我希望你阻止它。”
陳如說完之後,就放我出去了,也不管我答應不答應,他隻是單方麵地從自己的立場出發,把這事情給決定了。我帶著遲疑離開了陳如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還撞見了剛才的那個護士。
她如釋重負地,衝著我鬆了口氣。
“你總算出來了。”
她在等我?
不過護士小姐隻是告訴我,她擔心陳醫生情緒失控會對我怎麼樣,所以才會一直停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