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點正事吧。”得虧他還記得要說正事,從兜裏取出一本小冊子,簡單翻了翻。“猼訑這家夥,三百年前眼睛被傷了隻,留了痕跡,隻能用石蓮子才能修複。所以他找到你,挺正常的。”
我記得羊大仙變成猼訑的時候,背上的眼睛的確有一隻是瞎的。人形的時候,也是帶著墨鏡,為了遮掩傷口。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選我下手。而且隻怕是從在警局的那日,就盯上我了。
他的眼睛,盯著石蓮子的時候,永遠燃得起一團火來。
“可是他不隻要石蓮子,他還要我。”我指了指自己,“我有想過把石蓮子給他,我保命就好,但是他不滿足,兩個都要。”
炎炙聽得這話,豁然一下從床上蹭起身來,近到我麵前。
他比我高出一個腦袋多,此刻便是氣勢洶洶地看著我,眼眸中有難以壓下的怒火。
他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現在又抽什麼風?
“你有想過,把石蓮子取下,交給別人?”他死死盯著我的脖頸,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那時為了保命,我別無選擇……”往後躲了躲,心虛極了地開口。
可他,不依不撓。
節節潰敗,他將我逼到了牆邊。那雙深如潭水的墨瞳,有生氣,也有失望……
“你危險的時候,它尚且會出言為你謀劃,也會想盡辦法幫你,可你有想過它被你拋棄之後,落入別人手中會是什麼下場?”
我的右手被他握在掌心,力氣極大,仿佛要捏碎一般。
可我並沒有反駁,因為那時候,我真的沒有考慮過石蓮子的感受,就顧著自己逃出升天了。
可,炎炙在乎的,應該不僅僅是石蓮子本身,還有住在石蓮子裏,那個妖嬈、魅惑眾生的女聲。
它和炎炙,一定有過去,有故事。
在這一刻,我恨自己有那麼敏銳的直覺。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
卻又聽他,一字一頓地開口。“念溪,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把它棄之不顧。無論,什麼事情!”
他刻意加重的語氣,還有帶著哀求的命令……
“我知道了。”我歎了口氣,將整個身子靠在牆上,汗水打得衣服和後背貼在了一起。“它救過我的性命,我便不會再把它舍棄。”
這話,我發自內心,並非完全因為炎炙。
他得了我這話,竟然鬆開了我。就兀自退後坐在了床上,將頭深深地埋下。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卻可以聽到他壓低到極致的聲音,還有難掩的傷心。“我剛才失態了,對不起……”
他剛剛握著我手的時候,因為實在太疼,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所以,他是在為這個道歉吧。
他似乎也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麼蠻橫、霸道、不講道理了。我將唇咬得更緊,艱難開口。
“炎炙,我可以同你發誓,我不會再丟下它了。”
“嗯。”他低低地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