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浮出了水麵想將這情況跟大家講一下，讓大家到岸上再說，因為我覺得今晚上組織人員下水有點唐突了，現在有點後悔。
“大家……”
咦，竹伐上的人呢？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了？我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岸上的胡啟瑞，哪裏還有人影，堤壩上也是空空的一片，隻留下一個案台還在那裏焚著香。
“胡啟瑞，胡啟瑞……你們都死到哪裏去了？幹麼去了……”
我的聲音鎮動四野，四周一片靜悄悄的。池塘就在村子口，我聲音這麼大，按說喊出來應該有別的村民聽到了呀。現在是深夜，就算是有人聽不到，狗也應該聽到了，為什麼沒有一聲狗的叫聲。
我額頭之上開始冒汗，一個茅山弟子，這些年來行走江湖，什麼樣的鬼魂沒有見過，可這一次讓我有點害怕了。
看不見的東西源至心中的恐懼，心中的恐懼是最可怕的。沒有想到隻是一次簡單的打撈，竟然可以弄出這麼多的故事來。
我站在竹伐上麵舉目四望，什麼也沒有。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一個人遊上岸來，四處沒有一個人影。
就在這時候，水中間出現了一個人頭。跟昨天晚上的那個人頭一模一樣的，隻是這一次人頭的兩個眼框之中閃爍著綠光。我睜開眼睛凝視，沒有想到這人頭竟然露出了牙齒對著我笑了笑。
我心中有一股怒火無處發泄，正準備以天眼灼殺之力光柱射過去的時候，身後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啊……”我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這一下子更是嚇傻掉了。
這是一個老人，一個熟人。我在主家靈堂中看過她的相片，這是死者老太太。此時老太太身穿壽衣，一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活人一般無二。而且她此時也裂開嘴唇對著我笑，對我招了招手讓我坐下為。
這麼一個人，在我的對麵站著一個死人，一個死去幾天的人站在我麵前跟在招手。全身散發著惡臭，身上那些膿包一直還在流著膿水。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老太太裂開嘴再一次的一笑，道：“小夥子，謝謝你對我的身後事盡職盡責，老婆子我感謝你了。”
“我是問你是人還是鬼？是人的話我們可以坐下來講話，如果是鬼，那我立刻收了你。”
“唉，你心裏緊張了失去了冷靜的判斷了吧。你一個茅山弟子，我早些年過過陰，算起來也是同行，是人是鬼你心裏不是早有定數嗎？”
“我朋友胡啟瑞呢？還有那些村子裏人呢，你不會全部殺了他們吧。”
“這個倒是沒有，我隻是弄暈了他們，想跟你單獨的見一次麵，然後心中了無牽掛的死去。”老太太自嘲一笑，率先就地坐了下來。
我看對方好像並沒什麼惡意，同樣也坐了下來。掏出一支煙來抽起，沒有想到的是老太太竟然也抽煙，讓我給她也抽一支。
一老一少，就這樣子一句話也不講，隻是一個勁的坐在這池塘的堤壩之上抽著煙。每人抽了兩支以後，她才開了口。
“時間不早了，跟你講一講吧，否則他們昏迷的時間太久了，對身體有危險，如果傷及了無辜那就不太好了，又做了孽。”
“說吧，我有時間呢，正想聽一聽你為什麼詐死，還是你真正的回光返照。”
“我是真的大限之期到了，現在是回光返照，不過在臨死之前遇上你這麼一位胸懷大誌，而且一身正氣，剛直不阿的人也算是幸事了。我的身後事能在你的手裏結束，我相信一定不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