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小勇麵前憑空多出了一個黑點,而在那黑點裏嗖地一聲射出了一道靈魂——那是柳一鳴的靈魂。
……
兩個時辰之後,田小勇與高老師一同走在回程的夜路上。
柳一鳴已經把陰德交給了田小勇,而他自己也往輪回去了。
至於唱大戲的具體計劃,班主也囑咐停當,不過田小勇腦子裏想的卻不全是唱大戲的事情。
“老師,柳暗花明事件是多久前?”
“七十多年了。”
“那……七十多年來,柳家的人,都被關在‘房間’裏?”
“不清楚。”
“除了柳家,到底還有多少人被關在‘房間’裏啊……”
“不清楚。”
田小勇忽然停了下來,問:“老師,這‘房間’到底是什麼東西?”
高老師抬起頭看了看街燈,說道:“班主的功法不是尋常道理可以解釋得通的,與其費腦子去想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不如多想想怎麼不被關進去吧。”
田小勇不再說話了,他其實一直有個奇怪的感覺,就是那一個個房間並非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空間,而是一種十分熟悉的存在,這就好似靈魂與普通人——明明靈魂就在人身邊,可如果不是開了神識,那靈魂是無法察覺的。
……
當晚,田小勇腦海裏一直都是那灰蒙蒙的天地。
班主的房間到底是什麼?
裏麵到底關了多少人?
怎麼才能進入和逃出?
這一個個問題縈繞在一起,苦苦思索沒有答案。
他從床上輕輕坐了起來,打坐修煉,希望可以凝神,但卻好似著了魔一樣,不一會兒就思索起那個問題來。
“小友……”六道簽的聲音在田小勇神識裏回蕩起來。
其實六道簽的存在是田小勇唯一沒有跟高老師說的,這是六道簽特意囑咐的結果,田小勇也隻能遵從。
“心神不寧可是修煉大忌啊,”六道簽說道。
“前輩……今日你與我一同進入那奇怪的空間了,您可有什麼感知?”田小勇問。
“感知?”六道簽語音似乎極為蒼涼,“感知最是害人,不感不知可有多好。”
這一番話說得莫名其妙,田小勇簡直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許久之後,田小勇才再問道:“前輩,您對班主怎麼看?”
“他啊……”六道簽沉吟了片刻,“……超出我的想象。”
這麼高的評價!
這千年老家夥居然給班主這麼高的評價!
六道簽繼續說道:“雖然他可能還沒達到化神的地步……不過,很多化神之後才能感悟的事情,他現在就有所感悟了。”
田小勇聽得略略一呆,不由得問道:“前輩……您……是化神期的?呃,或者,您曾經是化神期的?”
“不,”六道簽對這個問題似乎心灰意冷,草草地說了句,“我什麼也不是。倒是你,不要糾結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了,你可知道現在的你不過是在剛剛爬在山腰的人,就算再急切地想知道山頂的風景也沒有答案,不如索性低頭趕路才是要緊,否則,朝三暮四,左顧右盼,一個失足摔下山去,可就白費了這一身好資質、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