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裘,死同穴。
這句話,一直在我腦海盤旋。千百年來,我一直做著同一個夢。在夢裏,有一個人,他總是穿著大紅色的袍子,有一頭墨色的長發,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想他應該是極美的,他總是站在我的麵前,攏著我被風吹亂的發,我感覺他在笑,雖然看不到,但還是覺得,應該是溫柔的。
今天,凡事依舊。我依舊在竹屋,一個人,一個夢,但今日的夢有著不同。夢裏的那個人,麵目竟比以前清晰了些許,雖然還是很模糊,但我已經能看到大概的輪廓了,這讓我有些開心。我好想看到那個人的樣子,好想好想。
我還是和平日一樣,打理竹屋外的那一片花田,這裏的花,很好看,是我最喜歡的。還有池塘裏的蓮,白蓮不染塵埃,清雅脫俗。紅蓮妖冶灼人,自成一方天地。我偏愛紅蓮,因為我覺得,它有點像夢裏的那個人,渾然天成的氣質,自成天地。我喜歡坐在竹倚上賞蓮,一年四季,從不敗落。
這裏像是與塵世隔絕,從來都沒有人跡,隻有雪兒偶爾來陪我,我不知道我在這裏待了多少年,隻知道,應該很久很久了。
“你又在賞蓮了。”
“對啊,不然還能幹嘛?”我聳了聳肩答道。
“你…倦了?”她的臉色有點怪怪的。
“嗯?”我疑惑的看著雪兒,有點不明白。“這麼多年我不是都這樣過嗎?何來倦了一說?”“沒什麼,隻是隨口問問。”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卻展現出與平日不同的一種孱弱的美,更加令人窒息,若我是男子,一定會愛上她,我這樣想到。“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受傷了?”我有點擔心,竟有人能傷了她。“你知道你在這裏呆了多久嗎?”她答非所問。我抿了抿唇,表示不滿。“不知道,沒算過,應該很久了吧!”我有些生氣她的答非所問,故意不看她,她卻扳過我的身子,強迫我看她“還差一個月,就一萬年了。”她的眼是藍色的,水的顏色。我記得她的眼裏從來都隻有淡然,偶爾會流露出一些哀傷,但僅僅是對我。此刻,她的眼裏多了一些其他情緒,好像是…憤怒。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怎麼了?”她不語。我繼續說,“夢裏的人,我好像看的清楚了些。”我一邊說一邊觀察。“大概的輪廓可以看清,但…”她定定的看著我,我不說話了,也看著她。“什麼?”她先開口了。“夢裏…衣服的顏色,更紅了,有點像……血”她斂了斂神色,努力維持淡漠。但,還是有區別的。“紅色的衣服,本就是血的顏色。”不是,我知道不是。我心裏莫名的有些煩躁。“夢裏的人,你我都認識,是不是?”淡漠的臉出現了裂痕。“我暫時不走了,留下來陪你。”又是這樣。“一個月?”我嘲諷的笑了笑。看著她,“為什麼,是一萬年…”她的身子僵了僵,我感覺到了。我不明白,但我不想去猜,很快就知道了,不是嗎?一個月而已,我等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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