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因為你不是蘇家人。”
這話乍聽很平常,實際上很硬,很囂張,充滿著一股子蠻不講理卻又理所當然的味道。
蘇二的說話就如他的劍道一般,方正而直,充滿了驕傲,他的這句話意思很清楚,正因為你不是蘇家人,所以你不會懂得我和大兄之間的關係,而這種明顯的驕傲自然是因為他的身份,作為蘇秋白的第二個養子,蘇二曆來以此而自豪。
“我和大兄的確不合,那是因為我看不慣他那種謹小慎微的樣子,喝酒從來不醉,不開玩笑,賭錢從來都是不贏不輸,說話做事一直都留有餘地,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都保持著警醒。他從不做任何與工作無關的事,冷靜的甚至有些冷漠,他和我們幾兄弟間都不怎麼親近……
但這些都隻是表象,大兄其實是一個非常心熱的人,他之所以活的如此辛苦,並非他不想放鬆自己,隻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才是老爺子的最後一道護盾,他將自己訓練的如機器般嚴謹冷靜,從不犯錯,正因如此,我們其餘幾個兄弟才有犯錯的機會,因為大家心裏都清楚,隻要大兄在蘇家一天,就算自己將天捅個窟窿,也有他幫忙補上。
所以我才會醉心劍道不問世事,老三才會放浪形骸恣意花叢,小妹才會任性妄為天不怕地不怕……”
“我很少像今天這麼多話,之所以給你說了這麼多,除了你是開陽部的掌控者之外,更是借你的口向其他人做一番警示——不要想著利用我和大兄之間的所謂‘不合’而搞風搞雨,老爺子大度,對這些事不怎麼過問,但千萬別讓我抓到,否則,我必殺之。”
屠鋒有些冷,下意識的點點頭。
“亞特蘭蒂斯,梵蒂岡,真當我蘇家無人,還是說他們認為蘇家就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大兄身受重傷,這裏的一切暫時由我負責,等會兒按天權部提供的地址一家一家掃過去,一旦遇到反抗,直接殺掉,老爺子那邊我來解釋。”
這番話是決定,同時也是命令。屠鋒肅然應下,眸子裏的興奮之色一閃而逝——果然還是跟著二先生比較爽,能放開手腳痛快的殺人。
費城的地下勢力正如它密網狀的街道一般,布滿了各個角落。黑道的生態永遠都是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小蝦,誰都不清楚在暮色的掩隱下,進行著多少次爭鬥與屠殺。一晚過去,除了在新澤西州的海域上發現一些浮屍之外,街道永遠保持著平靜。
除了大西洲和亞特蘭蒂斯兩大神秘勢力之外,費城本地的黑幫算得上是第三勢力,然後便是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幫派以及通緝犯。相比於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小幫派和小混混,三大勢力平日裏卻極為低調,因為他們各自擁有自己的產業,雖然仍屬黑幫,但無不想辦法將自己努力洗白,除了極少數的寥寥幾人外,幾乎沒人知道這裏潛伏者大西洲和亞特蘭蒂斯的人,對普通人來說,那不過是傳說中的存在而已。
“天權是個男人,卻領導著一幫女人做事,不過還真別說,她們在收集信息上的確有一套,並不比天樞部來得差,我以前倒是有點小瞧了他。”
在連續搗毀了四五個大西洲和亞特蘭蒂斯的秘密據點後,蘇二輕聲發出感歎。他對天權部的做事有些滿意,臉色也變得和緩下來。
“七部之中,都說瑤光部最為神秘,其實在我看來,天權才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一位……你見過天權本人嗎?”
屠鋒擦了擦額頭的汗,他並非緊張,也不是累,隻是每次殺完人都要換衣服,很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