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奇怪的家庭算是臨時重組起來了。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暗地裏卻風起雲湧。
因為腿傷還沒有完全康複,柳原暫時還是在家修養。閑暇的時候多了,柳原開始心神不寧,一會兒打聽車子的去向,一會兒鬧著要去見小波,一會兒問他父親的腿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直拄著拐杖?所有人都如履薄冰地想要繞開真相,柳原說:“不對,你們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究竟是什麼事?”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心知肚明,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10月份的最後一天,劉姝被柳原的一個電話召回了家。當她踏進房門的時候,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地上散落著小波的照片,廚房裏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酒味,地上還有打碎的玻璃瓶。
劉姝叫著柳原的名字走進臥室,卻發現,他正盤腿坐在飄窗上,窗戶是開著的。對,就是那個她曾經想要從那裏跳下去的飄窗。窗前放著一張童床,是安琪曾經睡過的,可是早就被移開了,現在它又被支了起來,並恰好將飄窗圍住了,柳原被封閉在裏麵,看起來就像是在畫地為牢。
劉姝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她緊張地叫道:“柳原,你坐那幹嘛?”
柳原轉過頭來:“你回來了。”他形容憔悴,酒氣熏天。
劉姝說:“你喝酒了嗎?”
柳原搖晃著腦袋說:“是的,我身上酒味很重,離我遠一點。”
劉姝說:“你先下來再說。”
她試圖將童床移開,可是柳原馬上用手固定住,那床竟然不能移動分毫。
劉姝說:“你下來啊!”
柳原不理她,自顧自地說:“今天章子霞來了。”
劉姝大驚失色,怎麼忘記交代章子霞了呢,這麼說,他一定已經知道了小波死亡的事情了。劉姝喉頭一緊:“柳原,你沒事吧?”
柳原說:“沒事,隻是,她幫我把從前的事情全部都回憶起來了。”
劉姝說:“全部?你還回憶起什麼了?”
柳原說:“所有,無一遺漏。對了,我的那個合夥人今天也來了,看到他我才想起來,我的生意失敗了,我跟朋友借了五十萬,和他一起合夥開一個咖啡屋,結果他拿了錢就跑了。”
劉姝說:“哎,他既然都走了,還回來幹什麼。”
柳原說:“他良心發現,看我現在這麼慘,想把錢還給我。可是五十萬已經被他賭輸了四十萬,他隻還給了我十萬。”
劉姝說:“沒關係的,柳原,隻要你人在,錢我們總是能還上的。”
柳原柔聲說:“你真好。到現在,你還願意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