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說:“花了多少錢?”
劉姝說:“3900,加外殼什麼的4100.”
柳原頓時變了臉色:“我媽說你敗家真是一點也沒說錯!一個月就掙三千塊的人居然敢買四千塊的手機,還不向我請示?”
劉姝說:“我怎麼向你請示?我的舊手機根本用不起來!”
柳原說:“沒有我的允許你就是不能買!他媽的,我剛才居然還給你道歉,我道個屁的歉!你一來把我們家攪的雞飛狗跳的也就算了,還特麼站著茅坑不拉屎,霸占著財政大權卻不知道怎麼持家,我他媽買個五百塊的東西都要向你請示,你還是個人嗎?”
劉姝被他罵的一時居然不知所措,良久才支支吾吾地說:“你憑什麼罵人?”
柳原橫眉倒豎:“罵的就是你!告訴你老子不讓你管錢了,以後你自己掙錢自己花!把我工資卡還給我!”
說著,他伸手就去拽劉姝的挎包,劉姝下意識地牢牢拽住包帶不鬆手,她能夠感覺到柳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脖子和虎口被拽的生疼,柳原依然不管不顧,敵我力量懸殊太大,僵持不到三秒,他就順利地將包帶拽斷,拿到了挎包。
他一點也沒有顧及劉姝一臉痛苦的表情,直接撕開包,從錢包中將自己的銀行卡抽了出來,然後將劉姝的錢包和挎包一起往她身上一扔。
車子剛好抵達學校門口,柳原獨自下車,劉姝呆呆地付了車費,木木地跟在柳原後麵。
事情來得太突然,柳原的反應像狂風暴雨一樣,根本就沒有給她回味的機會,她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自己就買了一個手機,怎麼就被丈夫扯斷了皮包,收回了銀行卡,現在還忍氣吞聲,毫無尊嚴地跟在他的後麵。而他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勝利者的樣子,一點和她和解的打算也沒有。
劉姝有些恨自己的木訥,也恨自己總是慢一拍的反應能力,她平時不是心高氣傲,伶牙俐齒的嗎,怎麼一和柳原吵架立馬就變得笨嘴拙舌,忍氣吞聲?是她本來就理虧,還是她因為遇上了柳原所以才變得理虧?
可是,她真的理虧嗎?
他從前也在她麵前摔過手機,她原諒了他;
她從前也有過手頭寬裕的時候,他需要錢,她二話沒說,給了他;
她的確是失業過,可是從未真正依靠柳原的錢而生活,結婚前父母給了一些私房錢,那些錢她一直在貼補家用,但從未對柳原說過;
她也不是一個會揮霍的人,她買過的最貴的化妝品,是玉蘭油,最貴的衣服,是他給她買的一件兩千塊的皮衣,為此她還心疼了好久;
就算她用的是柳原的錢,也沒有事先得到他的批準,可是,那又怎樣?從前她也用家明的錢給自己買喜歡的東西,家明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因為他覺得男人花女人的錢天經地義。她以為中國的男人都是這樣想,可為什麼這個男人,她隻用了四千塊買了一個最低端的蘋果手機,他就這樣暴跳如雷?
從前他曾經說過,他也許不能給她很多的錢,但是一定可以給她最多的愛!可是現在,他不但給不了她很多的愛,連錢也舍不得給她。難道現在她在他眼裏的地位,真的如此微不足道?
劉姝無聲地跟在柳原後麵,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停住了,不是不想繼續走,而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柳原,她把柳原丟了。
她站在原地,雙手掩麵,哭了起來。
柳原走了幾步,看到劉姝沒有跟上來,回過頭看到她在後麵哭的跟個孩子一樣。他折回頭,說:“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不要哭了,走,跟我上課去。”
他佯裝大度地伸出手去拉劉姝,劉姝卻沒有像以往一樣順從地跟著他走,她往後退了幾步,搖著頭說:“不,柳原,我沒辦法繼續上課了,我要一個人靜靜。”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對麵的公交車站台。
柳原沒有跟上去,他徑直走向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