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飛快地過著,國慶節就要到了。最近這一個多月以來,劉姝的家庭生活開始有所改善。
柳原的工作依然很忙,在公司的地位也越來越水漲船高,但他每周會保證至少兩天在家吃飯。小波再也不夜遊了,他們的臥室門終於可以關上了,這給劉姝和柳原留出了睡前活動和交流的時間。雖然每次都是劉姝講柳原聽,且柳原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但相比從前,劉姝已經覺得非常滿足了。
因為之前受到結婚和工作的影響,有些MBA課程是需要補修的,因此周末他們會把孩子丟給各自的老人一起去上課,這又給了他們更多的相處時間。偶爾沒課的時候,他們甚至還可以去看一場電影,重溫久違的溫馨與浪漫,這讓劉姝倍感幸福。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幸福,劉姝幾乎要開始相信,她就要苦盡甘來了。她竭盡全力地向柳原表現自己的溫順和乖巧以作回報,至於柳原對她和安琪的忽視,以及生活上一些細微的摩擦小細節,她也假裝視而不見。而柳原也仿佛有默契般地配合她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和野心。表麵上他們像港台劇裏的男女主角般的舉案齊眉。但生活中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潮湧動,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仿佛隨時會噴發出來。
這一天又是個周末,上完課後劉姝在教室門口碰到了一個以前公司的同事,也是安琪同學的媽媽,她今年剛考上這裏的MBA,一番敘舊後,同學熱情主動地提出要順路送他們回家,劉姝很開心地答應了。
一路上,兩個女人聊得挺歡,從美容健身到學習到孩子,但柳原卻一臉不屑的樣子,偶爾插兩句嘴,感覺就跟領導指示下屬工作一樣的,到最後同學終於覺察出了,她不再說話。車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劉姝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但她沒有說話,她不想因為一個外人而破壞了她和柳原目前的良好關係。
回到家後,柳原卻主動提起了這件事,他說:“老婆,今天這個人以後你不要和她一起玩了。”
劉姝問:“為什麼?”
柳原說:“我不喜歡,你看她滿身名牌,三十出頭就開輛奔馳,一看就是個虛榮的女人,搞不好是個小三。”
劉姝終於忍不住了,說:“你別瞎說,人家老公是一個集團公司的老總,自己也在一家大型外企做行政總監,兩個人收入都很高的。而且,她家裏雖然有錢,卻從來不炫耀。親愛的,我倒是要說說你,你講話能不能不要總是頤指氣使,鋒芒畢露的,這是我朋友,可不是你下屬,你應該要對她表示尊重。”
柳原對劉姝的話嗤之以鼻:“女流之輩,講的話膚淺至極,我看不過了才指導你們兩句,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劉姝皺著眉頭說:“親愛的,你在公司位高權重,被人溜須拍馬慣了,把自己在工作上的那一套拿到生活當中來了吧?平常和我講話居高臨下,說一不二的也就算了,在班上和同學講話也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別人都是傻瓜的樣子。須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在那個公司做了十幾二十年的確很資深,也比其他同事都優秀,可是跳出來還未必呢。你應該學會虛懷若穀。”
柳原的臉上明顯的掛不住了:“行了行了,別上綱上線了。總之,我跟你講,我很不喜歡這個女人,你以後要少跟她一起玩!還有一個未婚先孕的單親媽媽,一個嫁給老外的上海女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你跟她們都要少接觸!老婆啊,你真不讓我省心,淨交一些狐朋狗友,還要我來幫你把關,你說說看我這個老公當得容易嗎?!”
柳原這廂痛心疾首,那廂劉姝卻滿腹委屈:“柳原,你不是在幫我把關,你這是在幹涉我交友自由!你說的這三個都是我再婚後好不容易交上的好朋友,以前的那些不是因為瞧不起我出軌和我主動斷交了,就是因為你不喜歡人家而被我冷落了。總之,到現在為止,我的朋友沒有一個是你看得上的,每一個你都能把人家批的體無完膚,一文不值。不僅如此,我的家人親戚也沒有一個是你喜歡的,你嫌我爸世故,嫌我姨夫沒文化,嫌我舅媽阿姨俗氣,嫌我弟沒誌氣,他們你都不喜歡交往,人家也不傻,也看的出來,所以,我現在隻能成天呆在家裏一個人發呆,你要是不在家,連一個陪我講話的人都沒有!”
她越講越委屈:“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社交的需要!你自己不是加班,就是應酬,回到家也是陪兒子,我一說話你就要睡覺,現在還要讓我一個朋友都沒有,你是誠心讓我變成孤家寡人嗎?”她的眼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