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疑心為什麼現在自己可以做到這麼冷靜淡然,也許,是章子霞的肆意攻擊給了她硬起心腸的理由,也許,是她在長期的孤軍作戰中學會了自我保護,又也許,是她對柳原的一貫不作為的下意識的反抗。
總之,她和那個孩子已經漸行漸遠了。
劉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柳原剛好推門進來,滿臉的疲累,劉姝問:“柳原,小波現在怎樣?”
柳原說:“沒事,被他奶奶拉到隔壁房間教育去了。”
劉姝說:“哦,他今晚和他奶奶睡?”柳原點點頭。
劉姝說:“哦,那你以後還打算訓練他一個人睡覺嗎?”
柳原說:“暫時還是不要吧,等你住過來了他再一個人睡覺也來得及。”
劉姝說:“小孩子需要一個適應期的。”
柳原說:“哎呀你不要煩了,總之這些事情我都會自己處理好的。”
劉姝不吭聲。柳原洗完澡,躺下,說:“我下了阿凡達,要不要看?”
劉姝配合地同意,兩人開始看阿凡達,看著看著柳原就睡著了。
劉姝歎了口氣,是啊,她的確是他的安眠藥,這才十點,他已經睡著了,可是她還醒著。而且,他們的一個月三次,現在已經漸漸演變成了一個月一次,這真是一種絕妙的諷刺,他曾經的興致盎然隨著她們婚期的臨近竟然越來越消退,而他卻還吹噓著婚後每天都要,難道他打算去批發WG?
她也躺下,關掉電腦。但是,始終睡不著。她主動地從背後抱住柳原,輕柔地撫摸他,他沒有動靜,她輕喚了一聲:“柳原。”
柳原嘟囔著說:“幹什麼,你不困啊,睡覺!”
周末過去了,周一中午,辦公室裏沒人,柳原把一個大塑料袋放在劉姝辦公桌上,說:“你的東西。”
劉姝打開來一看,是上次自己帶過去的化妝品和睡衣,還有一套替換的內衣。
她皺眉:“怎麼,小波把我的東西扔出來了?還是我的東西太占你家地方了?”
柳原說:“都不是,我是怕你回家要用這些。”
劉姝說:“柳原,你不記得化妝品和睡衣是你陪我一起去買的新的嗎?”
柳原說:“哦,我想起來了。那你也可以下次再帶過去嗎!”
劉姝說:“你是說,我每周六上課的時候帶到學校去,然後晚上再帶去你家,第二天再帶回來?還是說周六晚上先回家拿,然後再去你家?”
柳原說:“這有什麼麻煩的?你不方便我幫你拿就是了。”
劉姝變了臉色:“柳原,你不覺得這樣很傷人嗎?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而你情願不辭勞苦地叫我上學時隨身帶著內衣褲到學校去,也不願意讓我把東西放在你家裏。你究竟是不習慣我的東西在你家裏,還是不習慣我人在你家裏?”
柳原不說話,最後很不高興說:“好啦好啦,你想放就放,我再幫你帶回去就是了。”
說完,他又拎著那一包東西走了。
劉姝徹底無語。柳原的思想行為處處異於常人,她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糾結什麼?怎麼每件她以為是自己的正當權利的都要她去苦苦追求,而他竟然還十二萬分的不願配合?這離婚後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的讓她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先是說了照顧她卻沒有絲毫動作,又眼睜睜地看著她在父母家度日如年,也不同意她到他附近租房子住,然後一再地阻撓她裝修,接著不願意她家親戚去拜訪,後來又情願在外開房和她過周末情侶也不願意讓她去他家過夜,現在,還沒結婚他就已經開始冷落她,而在離結婚日期還不到三個月的時候,他竟然連她的一點點私人物品都要堅決地掃地出門!劉姝困惑的是,究竟是她要求太高,心眼太小,還是他根本從頭到尾就不想接納她,所以千方百計地排斥她?那麼他從前不擇手段地追求她,又是為了什麼?而他從前的那些體貼入微,敏感細致,一下子又去了哪裏?劉姝怎麼想也想不通,然後,新的問題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