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厚仁小聲問劉姝事情經過,劉姝把情況告訴了他。
白厚仁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哎,紙終歸是保不住火的。”
然後,他走進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
秦芳看到白厚仁進來,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厚仁還在死撐:“知道什麼?”
秦芳說:“劉姝離婚了!那天晚上我明明聽到她在樓底下說她已經離婚了!我當時問你,你還否認!打從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疑心著,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心裏七上八下的,就怕哪天聽到個晴天霹靂。可是,你們明明早都知道了,卻一個人也不告訴我,把我像傻子一樣的瞞著,還編各種謊言來騙我!孩子騙我也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欺騙我!”
她說的太用力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一手捂住胸口,痛苦地蜷縮起了身體。
白厚仁心疼地過去握住她的手:“老婆,你身體不好,不要著急,慢慢說呀!”
秦芳用力將他的手甩開:“我怎麼能不著急!好好的就離了婚,這以後日子怎麼過?還有我的安琪,安琪呀!就這麼沒有了爸爸,這麼小的孩子,她多可憐,多可憐啊!”
她終於嚎啕大哭,劉姝在客廳也聽到了,她心如刀割。
安琪問:“媽媽,外婆在幹嘛?”
劉姝說:“外婆身體不好,刀口疼。”
安琪說:“哦。”
接著又不放心地說:“媽媽,你要好好的啊,不要開刀,我不要你生病。”
劉姝抱著安琪說:“乖乖,媽媽會好好的.”她的淚水終於紛紛墜落,打濕了安琪的頭發。
安琪懂事地幫媽媽擦眼淚:“媽媽,你是不是擔心外婆呀?她沒事的,你不要怕。”
劉姝看著她那張懂事的笑臉,強忍著淚水,笑著說:“恩,我們要堅強!”
房間內,白厚仁和秦芳哭成了一團。正在這時,劉力到家了。他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臥室裏哭聲震天,他沉著臉問劉姝:“姐,媽媽知道了?”
劉姝點點頭。
劉力說:“這事你的確做得不對!媽該多傷心呀,她現在身體又不好,人家都說癌症是一年看三年,馬上就要三年了,不知道這次檢查會不會受影響。還有這個孩子。”
他憐愛地拉起安琪的手:“寶寶,你的命不好。”
劉姝無助地衝進了房間,放聲大哭。
劉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餘下的當天的,她隻知道家裏一直是哭聲一片,她和媽媽哭,兩個男人也哭,就連安琪都在一邊陪著哭。
到最後,媽媽問她:“你打算怎麼辦?”
劉姝說:“不知道。”
媽媽說:“你再回去找家明呀!”
劉姝說:“媽媽,家明不會回來了,還有,我已經結婚了。”
所有人麵麵相覷,白厚仁說:“不是叫你不要輕舉妄動,你怎麼就不聽人勸呀!”
他們又抱頭痛哭。
劉姝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好不容易吃完飯各自回到了房間,安琪睡覺了,她仍然能聽到隔壁房間的哭聲,還有客廳裏弟弟的歎息。
她終於知道,自己闖下了天大的禍,這個禍是無法彌補的,她帶給家人的傷害是永久性的,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消弭那些傷痕。她覺得自己已經被罪惡感徹底地擊垮了,此刻,她想起了柳原,她給柳原打了個電話,但柳原沒有接。她又繼續打,還是不接。
她像瘋了一樣地一直打一直打,打了三十幾個,一直沒有人接,到最後,手機關機了,她終於放棄了。全身虛脫地躺在床上,她在心裏說:“柳原,你在哪裏?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