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姝言簡意賅地把過程講了一遍,末了痛心疾首地說:“李玫,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真想使勁扇自己兩個大嘴巴!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下賤,居然這樣作踐自己!他媽打電話我不能說話,他姐打電話我不能說話,他同學打電話我不能說話,連他前妻打電話我也不能說話,冒個泡都跟做賊似的! 我很想問問他:你究竟怕什麼?怕她聽見我的聲音影響你們的複婚大計?怕我不夠理想無法和她比擬給你丟人?還是怕我不足20分貝的呼吸堪比衝床的噪音而驚動你的女神那脆弱又高貴的耳膜?她可是你的前妻哎!那個你拿命追求但還是義無反顧拋棄你,現在和你唯一的關係是兒子的媽那個前妻哎!”
李玫鎮定自若地說:“什麼前妻,人家明明說的是老婆!再說,他們就算離婚了,也還有一個共同的兒子,有十年共同生活的夫妻感情,你有什麼?你和他在一起才幾天?不要說兒子,就連一毛錢共有資產都沒有!”
劉姝苦笑道:“是啊,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為上過床了就是正室了,沒想到,和他上過床的何止我一個!前女友,前情人,還有不知道誰誰誰,而我,不過是他眾多豔遇中的一個!”
李玫說:“早就說過了你們的故事是劇情拙劣的香港三級片,你非以為是好萊塢年度巨製,還想得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獎!”
劉姝苦笑,搖頭:“我看他倒是可以得最佳男演員獎!李玫,你知道嗎?我還真以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找到了真愛,為了他我連良心都不要了,我甚至還曾經有一秒鍾想過為他而離婚!”
李玫正色說:“你第一次跟我講這個人,我就覺得他和我之前的楊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愛玩又沒擔當的孬種。”
劉姝說:“人家才不是沒擔當的孬種,他對前妻可是情深意長!我想起來了,他從前在網上給她寫過一篇文章,“從一開始我就認定,你是我一輩子的妻!我這輩子絕對不會愛上別的女人”說的多好啊!怎麼形容來的? ETERNAL LOVE,永恒的愛啊!差點忘記了,我一開始不就是被這個感動的嗎?還真是個癡情男啊!那麼他當初就不應該同意離婚,即使同意了也應該為她守節,這才配得上本世紀最貞烈男的稱號!幹嘛還要來引誘我,破壞別人的家庭?!!!”
李玫掩嘴偷笑,劉姝又接著說:“對了,我還發現我和那個前妻有個共同之處:永遠長不大的童音。聽她用這童音對他耳提麵命真受教育,嘖嘖,這前妻把老公調教的那叫一個好啊!都離婚了還照樣這麼聽話,不知道多麼誠惶誠恐,畢恭畢敬!回話都怕驚著螞蟻的!還帶撒嬌!就差添一句“我什麼都聽你的”了!那叫一個溫順啊!我被震撼的外焦裏嫩!而我,就跟個傻蛋似的在邊上,看他一邊和顏悅色地對她,一邊拿淩厲的眼色使我,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野雞還是家花了!兩個字:多餘,三個字:很多餘;四個字:純粹多餘!!!他還真是經濟實用,把精神給前妻,身體給別的女人!我成什麼了?應召女郎?第三者?隱形人? ”
李玫哈哈大笑說:“親愛的,這可不是你一貫的乖乖女風格,你什麼時候講話變得這麼刻薄,犀利?我還從來沒領教過啊!”
劉姝說:“你要是在一家老國企裏呆久了,又遇到一個騙色偏心的大壞蛋,也會變得這樣憤世嫉俗,痛心疾首地想要對他進行筆伐口誅的!”說罷,劉姝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李玫按住她說:“劉姝,你既然看清楚了,何必再和他糾纏?你還有家明。”
劉姝一呆:“家明?家明?“她嗚嗚地哭起來: “我對不起家明,我背叛了他。我現在是一個壞女人,我不配再做一個母親!”
“劉姝,“李玫耐心地對劉姝說:“不要這樣想,誰不曾愛上過個把壞男人?那是一個女人走向成熟的必經之路。再說,你現在還來得及悔改,家明還沒有發覺,所以你還可以再回去。再晚了,可就永遠回不去了!你是願意當正室?還是當替身小三?”
劉姝想了半天,咬牙切齒地說:“沒什麼可說的了,願賭服輸。就這樣吧!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再見,祝他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