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考核成績的那天,依萱的作品被展示在同學們的麵前,闡述自己的理念。她的作品不是很得到同學們的喜愛,因為他們都覺得這太不切合實際,一味的放任自己,會使作品本身受到極大的限製,更不可能吸引大家的眼光。唯獨隻有老師,隻能說唯一的一位老師覺得隻有遵從自己的內心,才能設計出最好的作品。如果每一位設計師為符合大眾,而失去作為設計師的特色,那麼再好的作品都是單純的模仿。依萱很開心會有人讚同她,雖然隻是極少數,但她也想和左淵一起分享這個消息。可那一天,左淵不僅沒有出現在學校,手機也一直關機。依萱有些失落,通常他有事都會先打電話跟她說一聲,可這次連個短息都沒有。
盡管如此,下課後,依萱還是像往常一樣,在教室門口等著左淵,等著等著,好幾個小時都過去了。學校的夜燈一盞一盞的亮起,稀疏的人影,令人瑟瑟發抖的寒風,略微的顯得有些淒涼。依萱猜想左淵不會再來了,落寞的背影在走廊上緩慢消失。
她來到左淵的住處,懷有期望的按著門鈴。門鈴響過的一陣寂靜之後,再一次失望。她在門口徘徊猶豫,遇到鄰居,詢問了幾句,他們都不知曉。終於,依萱在按過最後一次門鈴之後,回到自己的住處,心情就一直沉悶不安。
她卷縮著腿,盯著眼前的手機,等著手機鈴聲響起那一刻會是左淵。夜已深,她有些疲倦,倒向沙發把手機鈴聲調到最大,閉上眼睛睡著了。這一個晚上,她都耐心等左淵一個電話告訴她為什麼沒有來學校,發生什麼事。
直到第二天早晨,依萱醒來睜開眼沒有迫不及待的去看手機有沒有未接來電,而是望著天花板發呆。不是說好隨叫隨到,24小時待命,連個手機都打不通,如何隨叫隨到,怎麼任由我處置。你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實,有幾分是虛偽,為什麼偏偏是我?即使你玩膩了這種遊戲,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一聲,好歹我們也算相識一場,一點情誼都不值得你對我說聲道別的話嗎?為什麼你們都是一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解釋?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父親殺死母親,又自殺的原因是什麼?也不知道銘城是否真的愛過我,還是移情別戀,愛上別人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沒有我的位置?很可笑,連你也是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邊,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也對,我們之間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你會離開雖然在我的預料之內,卻想不到你比我想的還要早一步。我承認這段時間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對你有一點心動,尤其是在你把我當做朋友,給我講你的故事之後,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你,但這些話除了我,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平靜,生氣和鬱悶的情緒從她的自白裏絲毫都感受不到。或許她明白他們之間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存在,才會覺得一切都無所謂。她忽然想起楚漫帶她去過的“夢裏花”,和那位陌生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不知所措的反應,說不定她的心事,全都向他吐露了。當然,令人致命的痛,她從不輕易告訴任何人,也不想被重複回憶。在那裏,至少每個人都很真誠,不用過多的猜忌,不需要懷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