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冬天,雪來的很早,昨天還有人穿著單靴,早上醒來外麵已經是雪的世界,一夜的時間雪花疊了半尺厚,白茫茫的一片,一望無際的銀白裝飾著華北大地,蒼茫,妖嬈。
涉城在雪的世界裏粉妝玉砌,宛若少女般亭亭玉立。這是一個剛剛走進現代化的小城,大型的主題公園,寬闊的柏油路,到處是高樓林立,車輛如梭,城郊的工業區一直延伸到農田的深處與村莊相連。
工業區的不遠處是條小河,河沿上有條小路,昔日蕭索的落葉上蓋了厚厚的雪,雪上印了幾串腳印,一種是男人的皮靴,另一種像一朵朵梅花。腳印的盡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幾隻獵狗停在那裏,這一塊的積雪很快壓縮下去,淩亂的足印看上去是一種後現代主義的風格。
男人跺跺鞋上的殘雪,哼著一首老歌,曲調惆悵悲涼,仿佛講述著一個悲美的愛情故事,幾隻獵狗靜靜地聆聽主人的歌聲,搖著尾巴向主人示好。
咱們還是先來談談這個男人和他的獵狗吧。王子強,大家都叫他強子,離婚男,前妻對於他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因為有等於沒有,那是個風流漂亮的女人,索性他就摘了那頂綠色的帽子,哪怕還有一點不舍。正因為害怕背叛,所以更喜歡狗的忠誠。
這幾隻獵狗是格力犬,有兩條純黑的,剩下幾隻是通體雪白頭上或背上有一塊手掌大小的黑色雲圖,這些格力犬是速度之王,在雪中獵兔是最好不過了。強子俯身撫摸一隻頭頂著一塊黑雲的白狗,“小白,不要那麼興奮。”
小白蹭了蹭強子,歡快的和另外幾隻狗奔了出去,嘖嘖!不愧是速度之王。它們在雪地裏如獵豹一般奔跑,尋找著獵物的痕跡和氣味,雪地追蹤對於它們來說簡直是快樂的源泉,一個跳躍,一個轉彎把速度和力量之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強子這幾年在狗身上用了很多時間,除了工作隻剩下這一種樂趣了。獵狗讓強子訓練的很棒,有些搞比賽的俱樂部想高價買他的獵狗,他還真是舍不得,說話的功夫,強子的獵狗已經叼著一隻棕色的野兔回到強子的身邊,好家夥,隻是說話的功夫而已。
”小白,放下。”這隻被叫做小白的獵狗看了看強子,搖著尾巴邀功似的,張開滿是血腥的大嘴,強子一把拽下了野兔,好肥啊!今天有兔肉吃了,不禁嗬嗬地笑出了聲音。
小白和它的小夥伴們好不甘心啊,可是主人太霸道了,它們必須服從,誰叫它們是寵物呢!哎,回頭喝點剩湯啃啃骨頭也不錯吧,它們喉嚨裏咕嚕咕嚕的低低的吼著,像是依然同意了這樣的命令。
這幾隻獵狗,強子可是從來沒有虧待過,瞧瞧它們的皮毛,發著潤澤的光,那是野性的、生命的光輝啊。既然獵到了美味,強子決定帶著獵狗回家,這一帶是城鄉結合部,,公路上的車很少,獵狗們一會兒在路上跳躍、一會兒又停下等著強子,強子看著那映襯在雪地上忽遠忽近的黑色的雲朵,心裏暖暖的。
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像一個飛駛的箭頭,一瞬間就遠去了。獵狗發出汪汪的叫聲,待強子跑來時,小轎車已經遠去了,可能司機並沒有發現出了什麼意外,可是強子的獵狗還是有一隻擦傷了,好在不甚嚴重,勉強可以繼續行走。強子還是小小心疼了一把,哪一隻不是他的心頭肉啊。
強子吹了一個口哨,獵狗們不再自由運動,乖乖的貼著路邊走,強子無語地搖頭,要是剛才這樣乖,小白也不會出意外了,小白就是被自己寵壞了,天生的自由慣了,野性難改,其實這也是他特別喜歡這隻狗的一個原因。
不遠的紅綠燈下,一輛銀色的奇瑞小轎車開了過來,車靠在路邊,從車裏下來一個妖嬈的女人,一頭大大的波浪卷,濃妝豔抹,踩著高跟鞋,扭著臀,朝著強子招手。
強子一看,心裏暗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禽獸”。這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給了這個名字,我猜他一定是恨極了愛極了。“禽獸”擁著強子的胳膊,一臉媚笑:“好長時間沒有見你了,還恨我嗎?強子。我當時也是被你逼急了才報警的,你不是也沒有怎麼樣嘛,就別怪我了。”
“我哪能怪你,是我想錯做錯了,窮小子和涉城第一美人怎麼會有結果,我癡心妄想。”強子淡淡的說著,釋然地看著眼前的一片妖嬈。
濃烈的香水味道挑戰著獵狗敏銳的嗅覺,它們異常活躍,仇視著“禽獸”群吠,“禽獸”更加往強子身上粘,可憐兮兮地注視著強子:“你也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