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耿大寨一家送上祝福後,快速的離開了那裏,腳步淩亂無章,那簡直就像是逃跑,不,是落荒而逃。我匆忙回到車裏,關上車門,但總是忘不掉耿大寨的笑臉和白發,她妻子枯槁的身影和那些話語總是不斷的衝擊我的內心深處。
我躲不開,也逃不掉這無形的壓力,腦海中閃現的每個人都在斥責我,拷問我的靈魂。我緊緊的握住方向盤聲嘶力竭的吼著,當女兒的照片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感覺到了恐懼,好怕,我怕女兒那天真的麵孔。我把照片摘下來迅速的放進副駕駛的儲物盒中,然後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我恍恍惚惚的開著車回到家中。六神無主的坐在沙發上,坐了不到幾秒鍾,我莫名的起身向廚房走去,到了廚房我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我就像瘋了一樣沒有目的在房間裏到處走動。我已經不能再繼續承受這種狀態了,拿起那本泰戈爾的《飛鳥集》向陽台狠狠的砸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盆茉莉花上,當花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後,我的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我從電視櫃的抽屜中拿出一盒度洛西汀,這是我以前服用過的抗抑鬱症的藥物,服用了幾粒後,我打開CD機,沒有更換裏麵的CD,任由它播放著。我坐在沙發前麵的白色地毯上,靠著沙發不停的抽著煙。當赤西仁的《君を想うとき》音樂聲響起後,我想起了雙夢。這張CD是雙夢的最愛,因為雙夢最喜歡的男星是赤西仁,所以愛屋及烏。
晚上我沒有任何食欲,躺在床上也沒有一絲困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牆上的壁燈。手機響了,是財務總監發給我的短信,內容是:我到了,已經安排好了,過去的就過去吧。
不過對我而言過去的一切一直都在拽著我不肯撒手,而且即將發生的也提前和我綁定在一起了,我解不開這一層層的枷鎖。
我在夜裏的良鄉街道上逛著,欣賞著身邊所有的人和物,羨慕著他們的簡單,戀愛,上班,和家人吃一頓溫馨的晚餐,周末去唱K消遣,買一件時尚的衣服也會欣賞好長時間,即便是吵架了也很快就能釋然。此刻我走在街上顯得那麼不起眼,但是想要找回那份簡單對我而言卻是那麼困難。
我不想回家,想繼續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中找著自己的存在感。最後我住進了一家主題賓館,從賓館外麵就開始尾隨著我的那個女子從來沒有躲避的意思,我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無所謂的眼神。當我打開房門走進房間後,她也毫不客氣的跟了進來,我看了看她濃妝豔抹的打扮,我知道這是個小姐。我沒有趕她走,但是我也沒有心思把她上了。她斜坐在床邊,將一條腿抬起放在床上,配合著短裙若隱若現的勾引著我。
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點了一根煙,看了她片刻。
我問:“多少錢?”
她看了看我,把頭發甩到後麵,說:“一次二百,一夜八百,可以開發票,但是隻能開辦公用品。”
我又問:“一個小時呢?”
她不解的看了看我,問我:“一個小時幾次?”
我說:“零次,你就陪我聊一個小時,效果怎樣都無所謂。”
她說:“無聊,裝什麼B呢,也行,一個小時八百。”
我不解,問她:“和包夜一個價格?”
她說:“包夜的話我隻不過身子累點,陪聊的話我心累,陪你聊天也得想法讓你心裏爽了,這個活技術含量更高,勞神費腦的,你明白吧?”
我說:“明白。”
她得意的笑了笑說:“還有啊,萬一中間你想來一次,那隻能按照單次另收費,先付錢吧。”
我給了她一千,她點了點錢,然後笑了笑,說:“我就說你在裝B,哪裏有陪聊的,沒有男人不吃腥的,花了錢哪裏有吃虧的。這一千隨你消費了。”
我說:“好吧,開始吧。”
她麻利的把外套脫掉,說:“你想要哪種開頭?是先抑後揚,還是先揚後抑。”
我說:“這個怎麼和寫作文似的,還先揚後揚的。”
她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一看你就是個菜鳥。”
我說:“聊吧,都快十點了。”
她仔細的看了看我,說:“還真聊天啊,那來吧,但是你別想著如何勸我從良,我最煩有些人完事後勸我從良了。”
我問她:“為什麼?”
她顯出一副鄙視的表情說:“自己總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還******天天勸別人從良,怎麼不去死,這群2B,你說有這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