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回家的路(1 / 3)

經過7個小時的漫漫車程,我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限,向遠處看去,公路上的熱氣搖晃著身姿提示天氣有多麼的炎熱,高速路邊的標識牌告訴我距離北京地界還有120公裏,也就是還剩1個小時車程,為了盡快趕回北京,路途中我隻在休息區停留了一次,然後又匆匆上路。我離開服務區後,另外一輛車和我不停地玩著超車和被超車的遊戲,我們的車為同一款。就這樣無聊的你追我趕向北京駛去。

照片中的小女兒留著娃娃頭,眼睛裏充滿天真,我用紅線把照片掛在後視鏡,照片小幅的晃來晃去,我知道離北京越近,就離我的女兒就越遠。

在我的記憶中,6月的陽光少有像今天這樣毒辣,車內像烤箱一樣。奇怪的是去往北京的路上車輛少的可憐,比長江裏的白鰭豚還要罕見。通過左側的反光鏡我看到旁邊車道內駛來一輛大貨車,開得飛快,離很遠就按著喇叭,我想肯定是提示我超車吧,也就不放在心上。當擦車而過的時候我看到大車副駕駛坐著一個胖子,抱著整個烤鴨蘸著醬啃著,對著我豎起中指,我不予理睬,他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後大笑,我向他豎起了中指還以顏色,然後大車別了我的車一下,飛快的超車而去。我看了看車牌,原來這輛車的屬地是我今天的出發地。我心想他和烤鴨唯一的區別是:烤鴨是被吊起轉著移動受熱,他是坐著直線受熱,共同點都是太油膩了。

這些天一直奔行在路上,一直無法靜下心來,此刻我更加心浮氣躁。我想起了昨天從出發地的醫院開的藥。那個醫生麵相慈愛,像普度眾生的佛一般,泰若自然,我看到他後心中肅然起敬。醫生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表情頗為驚訝,聽我講述完症狀後微微一笑,整個過程一句話也沒多說,揮筆開藥。我知道天下所有藥方上麵的字都很難讀懂,所以也無心細看,直接去取藥。昨天忘記服藥,今天一早匆匆返程,隻得把藥放在副駕駛的位置,我想著隻有方便的時候再服用。

為了行駛安全,我挑了最易服用的藥,抽出一支藥瓶,插上吸管,吸了下去,味道半苦半甜。想著片刻後可能就不會那麼的焦躁了,這樣也能防止抑鬱症再次發作。我為了配合藥效盡快發揮作用,同時讓自己狀態不會變得越來越差,打開CD播放了一曲理查德克萊德曼彈奏的《夢中的婚禮》,手指依著音樂的旋律不停地敲打著方向盤,嘴裏也不停的跟著音樂的旋律哼唱著,過了不久心裏覺得輕鬆了很多。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左右,我遠遠的看到那輛貨車擋在路上,斜側著車身,部分貨物從車上灑落了下來,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整條路都被這輛車堵得嚴嚴實實。看來要堵上很久了,不過可以借機休息一下。在我減速的時候看到了大車下來兩個人,瘦司機和那個胖子,胖子對瘦子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然後瘦子拿著手機撥打著電話,我想無非是報警或是向貨主說明一下情況,胖子則拿著紅色三角警示牌擺放在地上。

我繞過了那個三角警示牌,把車子停在距離大車約20米處的地方,點開了雙閃。我瞥了一眼後視鏡,確定路上暫時隻有我們兩輛車,一輛堵在路上,一輛被堵在路上。我走下車,靠著汽車前大燈,看著他們。

“怎麼了?”我衝他們喊著。

“輪胎丟了一個,不咋的。”這個胖子一口純正的山東普通話,臉上粘著醬。

“能湊合著把車挪開嗎?”

“離合壞了。”

“行車前不檢查嗎?”

“不查。”

“出了車禍怎麼辦?”

“不會。”

他瞥了我一眼,從中間的那個車道向我的車後走去。隨即我聽到砰的一聲,看到胖子像地滾球一樣滾向散落的貨物,同時還在地上劃出了一道的弧線,然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肇事車正是剛才和我玩超車遊戲的那一輛。這時候我想起老人常說的一句話,壞事就不禁念叨,越念叨約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