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3)

比武第二日,七星湖攜初戰之威,一時又是門庭冷落無人問津,待華卻邪率先挑戰登台,不少白道人士暗暗點頭:果然來了!眼下對陣七星湖,有心阻擊且有一戰之力的,唯有北鬥盟。

蒼橫笛一身素色道袍,竹簪道髻,上前打個稽首,道:“在下學藝不精拳腳粗淺,還請華兄手下留情。”

華卻邪知他是天饞君首座,更是陰燭龍的關門小弟子,縱然不使蠱毒之術,一身武功也非凡品,當下客客氣氣的回禮,道:“區區武學末進,請蒼首座不吝賜教。”

蒼橫笛連連搖頭:“華兄劍法之精,便是我們公子都讚許不已的,在下豈敢與華兄相較?總之,還望華兄瞧著我們公子的麵子,莫要傷了在下才是。”

這般未戰先示弱,石台下圍觀眾人不禁噓聲大作。

華卻邪聽他一口一個我們公子如何華兄如何,心中頗有些突然成了蒼首座的嫂子的不好意思,卻更似吃了冰糖雪梨,清清爽爽又幽然曲纏的歡喜著。

蒼橫笛囉嗦半晌才拔出劍來,起手便是退步而守禦。

這一戰隻看得眾人直打嗬欠,紛紛痛罵這妖人難道夜禦數女渾身筋骨都軟了不成?

好在不出五十招,蒼橫笛便撤劍認輸,敗得嘎嘣脆,贏他真比拍黃瓜還輕鬆,華卻邪直到回歸本派,還一臉想不開的鬱悶模樣——這樣的贏法,真叫人嘔血三升。

但好歹這也算得七星湖第一敗,懷著有一就有二的美好憧憬,大夥兒紛紛表示,華卻邪這小夥兒幹得不賴,前途無量。

華卻邪不傻,不會當真以為蒼首座敬重華大嫂故而敗之,忍不住低聲問道:“盟主,昨日那截手指是怎麼回事?盟主與蘇錯刀……是不是……”

宋無叛打斷道:“你隻需謹記除魔衛道正在我輩便好,其餘雜事無需牽掛太多。”

看一眼圓台上妖氣縱橫的葉鴆離,勸道:“有空多去和你姑父說說話,費先生為你操心不少,近日已相看好了上官家的次女……懷龍山事畢,你還是早日成親罷!”

說話間,馮佑之一個燕子穿簾,雙足剛點地,便拔劍厲聲喚道:“葉鴆離,出來!”

葉鴆離冷冷一笑,振衣而出,更不打話,劍一出鞘便是一招龍潭灌珠,正是大嵩陽劍的精妙招數。

馮佑之麵白唇紅,自幼學的是十七路小嵩陽劍,甫出江湖便有玉麵小嵩陽之稱,本一派大好前程,不料聲名尚未鵲起,就被葉鴆離橫加折翼,此番一交上手,馮佑之白生生的一張臉森森慘白,出招盡是奮不顧身的以性命相拚。

方才蒼橫笛好比吃了瀉藥,這會兒馮佑之吃的卻是春~藥,舉之哉,奮之哉,昂昂若千裏之駒哉,葉鴆離卻不管他若駒還是若狗,二十招後早瞧出一老大破綻,隻一式石筍鬧林,劍尖由下而上挑,嗤的一聲,將馮佑之從膝到胯,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葉鴆離反手收劍,笑吟吟的說道:“下去罷,你實非本座之敵。”

馮佑之喘息不定,頸側兩條肌肉鼓脹而出,驀的一聲虎吼,劍光霍霍,又縱身撲上。

看來自己這一劍還不夠提神醒腦,葉鴆離微微一蹙眉,身法輕靈的繞了開去,待馮佑之一劍平刺,當即翻身八步趕蟬,刷的一劍,將馮佑之右臂割開一道足尺加三的血口子,若非白道眾目睽睽的盯著,已將他一條胳膊劈作兩根。

鮮血一串串的瀝下,馮佑之劍交左手,瞳仁一片血紅,竟又是一招駿極於天,大有一去不複還的悲壯淒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