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認真和安靜並不是代表天真,而是意味著態度。
連古默自己也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便開始日複一日的收拾著兩人狼狽戰場的。他一邊收起兩邊賣空了的豆腐板,一邊如是回憶似的想著。
大約十年前,古雲與老板娘先後的在這古城開起了豆腐坊,因為味道獨特,所以生意火爆異常,不長時間便平分了這古城豆腐生意的整壁江山。
而在兩人開豆腐坊之前的一切豆腐生意,全都在古雲的強勢下自動關門,換個檔口謀生去了。
正因為兩人就住在對麵,是經營著同一個行當,又同樣生的俊俏美麗,所以樸實的古城人便一同叫起了豆腐雙花的美稱。
對這個美麗的稱謂古雲是一陣頭痛,經常抱怨道,一個三十而立的成年成熟美男,怎麼就能給形容成一朵花呢?我哪裏像?而且,還跟那個婆娘一齊並稱,這不是毀了我三十幾年來一清二白的聲譽嘛!然後便長歎短籲個半天,直到對麵老板娘美眸噴火,一陣雞飛狗跳,雞飛蛋打後,這才能消停下來。
想到這,古默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上,不由露出一個與其臉龐極不相稱的很好看的酒窩,淡淡地笑出了聲。
“你個小屁孩自己偷樂什麼呢?”古雲懶散的躺在屋內的床上,明亮的雙眸呆滯的望著天花板,沒有焦距,突然聽到走進門來的古默莫名其妙的傻笑起來,沒好氣的道。
“沒……沒什麼。”
古默當然不可觸其黴頭,隻好小小的違背一下純潔的內心,極不熟練的推脫。
“哼,我是看著你小子長大的,你心裏有什麼事難道還能瞞得住我?你說說,是不是前院的阿花跟你表白了?”古雲一個鯉魚打滾坐起了身,一雙漂亮桃花眼裏好奇的小星星爆閃。
“沒有,絕對沒有。”古默急忙開口,極為確切的否定。
“那你笑的那麼猥瑣幹什麼。”一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古雲不由興趣索然,白了古默一眼,又懶洋洋的躺下了。
古默那張普普通通常帶笑容的臉,頓時像是被猛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覺瞬間使得臉部肌肉如同結冰一般凝固,心中無言……,實在是沒搞清楚誰的笑才是真正的猥瑣。
忙活了半天,古默才算是收拾好了兩人弄成的殘局,重新回到了屋內。看著躺在床上依舊無聊的古雲,忽然想到了什麼,很是好奇的認真開口道:
“小舅舅,昨天晚上真有天神下凡麼?”
原本躺在床上優哉遊哉的古雲狠狠地瞪了一眼古默,耐著性子,咬牙切齒的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舅舅,你可以叫我老板,也可以叫我舅舅,但是,你為什麼非要前麵加上一個小字呢?我哪裏小了?就算是胯下的鳥都是我比你的大。”
古默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重新開口,依舊認真地一字一字清晰道:“是姐讓我這麼叫你的,我跟她說過了你剛才說的話,但是姐說他沒看過你的鳥,所以不知道誰的大。”
古默樸質的臉閃過執著,幹淨清澈的聲音中吐露著對萬事的認真。
古雲聽著這個無比強悍的解釋,看著古默那張更是不肯放鬆一點的容顏,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腦門,長歎了一口氣,無言……
對麵,時刻關注著屋內一切動靜的老板娘,含笑……
過了好一會,躺在床上宛如死屍的古雲才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不由頹唐言:“就算是叫我小舅舅,那你也不能叫那個瘋婆娘姐啊,這不是差了輩麼?你聽到的,她可是自己承認是我婆娘了。”
“這倒真是個問題,一會我找姐去好好商量商量,不過……先說剛才我問的。”古默從裏麵搬出一個凳子,安靜的坐在床邊,仰起頭,雙眼認真而好奇。
古雲看這小子一臉虛心求教的神色,頓時心中大快,一掃先前鬱悶,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裝腔作勢的咳了一聲,然後手臂信誓旦旦的一揮,不屑一顧的道:“這世上根本就沒什麼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