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鏢頭,您別太異想天開了。咱鏢局看似人不少,但真正能進行運鏢業務的,也就三千人。上次您一下抽出兩千人,讓鏢局一下捉襟見肘。要不是那筆生意做得很成功,我們鏢局說不定就毀在涼州戰事上麵了。”
聞訊而來的胡章,這時候看起來基本上沒有半點文人的氣質了。整個人綢羅錦緞,活脫脫一個精明商人的模樣,就連說話,上來也潛意識地帶上了哭窮的味道。
“老胡,你跟我好好說說,咱鏢局什麼時候就成這幅模樣?”司馬健跟做夢一樣,被胡章拎著帶入了自己的‘總經辦’,一屁股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摸著那紅木打造的辦公桌,感覺就差一台電腦了。
“還不是老主公照應,外加兄長和盧老的苦心經營嘛……”胡章這時候謙虛了起來,但他說的基本上也都是事實:司馬防擔任著河內太守,就是這個地界的一把手,誰家有迎來送往的事項,不緊趕慢趕著拜托司馬鏢局?
胡昭的名氣不怎麼樣,可盧植卻是海內名宿,他雖然隻在鏢局裏教書,可這時代能讀得起書的人家,那可都是金貴的士家子。拜禮老盧不收什麼禮,但家裏出息的孩子成了盧植的弟子,他們有啥事不拜托著鏢局?
還有一點,就是司馬健在黑山寨裏搭上中山甄家那條線,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甄家世代經商,家財萬貫,司馬健對甄家有再造之恩,他們自然也投桃報李,不僅將自家的生意拜托給司馬鏢局,還大力宣揚其他商家大戶也來這裏托運。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司馬鏢局是漢代的第一鏢局,司馬健又果斷地投入了官場,打通了朝廷這條線。如今鏢局在漢室大地暢通無阻,各州各郡都不敢征收商稅,那托運貨物自然就有了保障。現在隻要在司隸一地問起鏢局哪家強,垂髫小兒都知山東有藍翔……不,都知道去河內找司馬防。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錢對於咱來說,真的隻是一些數字了?”雖然早在涼州司馬健就遭遇過這樣的困惑,可今天眼睜睜看了自己的家當,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已經不是前世那個愁錢的快遞員了。
“總鏢頭切莫自滿,最近這半年,鏢局的生意可不如當初。”胡章這時候有些憂慮地歎了口氣:“我從兄長那裏聽說了總鏢頭急流勇退的事跡,雖然也知道那是不得已為之。但隨著您在陛下那裏失寵,咱鏢局的生意一下就跌了五成。並且,鏢貨押送的地方,也局限在了司隸一帶。冀州、兗州、豫州一些地方,刺史郡守似乎也都急於跟您撇清關係,對於咱的鏢貨也開始照章辦事了。”
“哦,這個不妨事,敏感時期,咱們收縮一下業務也是應該的。”坐在總經理的位子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司馬健就有了企業領航人的覺悟:“如今朝堂紛爭不斷,我在那裏也有不少的仇家,該夾緊尾巴的時候,就要夾緊一些。事實上,這還隻是開始,以後的業務可能還要進一步縮減。”
“啊?”一聽聞這個,胡章的臉色驀然就苦了起來。任何生意人,都想著將生意越做越大,沒有想著聽到這種壞消息的。
“你不用太在意這些,咱們的鏢局順勢而生,自然也因勢而衰。真正的生意不是曇花一現,能笑到最後的生意,才是一門長久的好生意。”敲了敲自己辦公桌的桌角,司馬健似乎已經很適應這個角色了,起身對著胡章又道:“帶我去鏢局各處走走,隨後召集一下高層領導,咱們來開一下未來三年的戰略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