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司馬健猛然踏步上前,在肅穆的軍帳當中顯得那麼獨樹一幟:“皇甫將軍,我不同意這全軍出擊之策!”
頓時,滿營將帥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司馬健身上,立時讓司馬健享受到了萬眾矚目的待遇。並且,那些目光一個個滿含殺氣,讓司馬健傲然挺身而出,更多一分壯士的色彩。其氣質,簡直升華到了荊軻的易水河畔時的地步。
但可惜,司馬健隨後換來的,不是太子丹激動不已的感傷,而是一片怒喝臭罵之聲。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軍議上放肆!須知軍策一定,鬼神皆驚,爾等還不速速退下!”
“區區一個別部司馬,竟然如此口出狂言。皇甫將軍乃沙場宿將,豈能由你這等卑職置喙!”
“我等在此蟄伏月餘,隻為今日壯烈一戰,豎子亂言,莫非要禍國不成?!”
“別以為你在散關那裏收買了一些羌胡人心,便可對這等軍國大事指手畫腳。不過商賈俗人,何敢在此叫囂!”
軍帳當中,不管是認識司馬健還是不認識的,沒一個向著司馬健說話的。害得司馬健忽然好生悲憤,不由大吼了一聲:“昨天晚上,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喝著我換來的牛肉湯挺美,今天一大早,就這麼對我大呼小叫,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
這話一出口,滿帳之人哄堂大笑。畢竟,在他們看來,昨夜那頓大宴,他們感恩的是漢室皇恩,跟司馬健這麼一個別部司馬可沒半點關係。就算有,一個小小的司馬,有資格站在這個軍帳中,已然是莫大的榮幸,此刻竟還說出如此粗俗幽怨的話語來,實在該被亂棍打出。
幸好,主位上的皇甫嵩還是通情達理的,知道沒有司馬健的出生入死,他們這些人昨夜還真喝不上牛肉湯。不過,事實再怎麼如此,司馬健也不能這樣就真跟個蠢笨的商賈一樣,說出這等令人恥笑的話來。
由此,皇甫嵩不由微微一震戰袍,開口對司馬健說道:“休要胡言亂語,此乃軍議點將之時,為軍營最肅殺鐵血一刻,刀斧無情,速速退下,莫要自誤!”
“怎麼,難道明知道你們都錯了,我還不能開口了?”司馬健從來不在意什麼品秩,不是因為他是什麼穿越人士,而是因為他有這個本錢。伸手掏出劉宏賜給他的節杖,向著眾人炫耀一圈,趾高氣昂說道:“難道你們都想抗命不成?陛下許我節杖符令,就是怕你們這些蠢貨壞了軍國大事,吃了我的牛肉還敢罵我,你們倒是臉皮挺厚啊!”
這節杖一出,軍帳所有人立時就知道司馬健就是雒陽城中風頭正勁的奸臣,望向他眼神中的殺氣,不由又增添了幾分。尤其司馬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算,還念念不忘說起昨夜的牛肉之事,更使得這些將領統帥的臉麵一時沒地方放,那殺意立刻就上升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武人不同那些士大夫,基本上很少有怕死的。尤其這些當上將領的,手上都是沾過不少鮮血的。被司馬健這麼一激,當即就有人跳出來,大喝道:“奸臣,我等即將奮死一戰,為漢室盡忠,還涼州一個安寧。你商賈賤士不通軍務,卻來動搖軍心,究竟是何居心?”
“不通軍務?”司馬健扭頭看向那將領,正準備繼續打壓一番,可忽然間就虎軀一震。
那人不是他人,正是東吳帝國最早期的奠基人孫堅。
不過……孫堅又怎麼了?他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司馬健也不能攔著不是?
拍了拍手,帳外就起了一陣喧鬧,隨後魏延捧著一個錦盒上前。司馬健上前得意打開,取出王國的首級來,很是悶騷地假裝謙虛道:“哎呀呀,不好意思啊,昨天回來得有些著急,忘了將這個讓大家看看了……”
王國的首級一出,不說帳中武將們都倒吸一口涼氣,就算是皇甫嵩也不由動容:這小子,在南陽的時候就割了波才的腦袋,在涼州就能斬了鐵羌盟盟主的首級?雖說鐵羌盟的真正掌權者是韓遂,但王國畢竟是名義上的鐵羌盟盟主……這小子,莫非是反賊殺手、大漢福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