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肯定?”司馬健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明顯更慌了:“你不是還拿來了皇甫將軍的虎符,怎麼現在又變成了暗中肯定?”
這時候司馬健就更幽怨了,不錯,他是有皇甫嵩的虎符,可那玩意兒就跟劉宏給的節杖一樣。事情辦砸的時候,劉宏完全可以說他司馬健就是偽造的,皇甫嵩更可以說司馬健偷了他的虎符……可他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馬騰!
“兄長,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若非為了你能在此番平定涼州一役上立功,小弟何必賭上全族性命如此冒險?”終於憋不住了,司馬健一口氣將自己的幽怨全都傾瀉而出,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你怎麼就不想想,我這樣做,到底是圖什麼?還不是圖兄長能脫離耿鄙、陽球這兩人,趁勢崛起嗎?”
馬騰顯然被司馬健這樣受委屈媳婦兒的歇斯底裏給鬧懵了,手足無措道:“賢弟,賢弟,為兄也沒讓你這樣做啊……”
“好你個沒良心的,找我吐苦水兒的時候,就甜甜膩膩地要給人家結拜,現在人家為了你都這樣了,你卻反過來說這一切都是我活該。你,你還有人心嗎?”司馬健真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喊到了最後,還忍不住捶了馬騰一拳,弄得馬騰那張臉就跟茄子一樣紫中透亮、亮裏發黑……
“行了,叔父,收起你這悲情的戲碼吧。光聽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們馬家,小侄至今不知道,你入散關通敵,怎麼就算是為了我們馬家了。”馬騰身後的馬超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柄銀槍敲了敲司馬健的肩膀,一張小臉上滿是‘我還是個孩子,承受不了你們大人恩怨’的無奈。
“超兒,你多聰明一個孩子,怎麼就連這些都看不出?”被馬超一敲肩膀,司馬健立刻收住剛才那副幽怨,瞬間換上裝大神的高深莫測:“你看,皇甫將軍這一局,基本上就是個無懈可擊的死局。我們無論怎麼做,似乎都不太可能有助於這一局麵的發展。唯有打一打商業貿易的擦邊球,才可能有意外的收獲……”
“叔父,侄兒駑鈍,您可否說人話?”馬超嘴上還算客氣,可那英俊的小臉,卻早已一副不耐。
“經濟和戰爭的關係,我實在懶得再跟你講,講你也聽不懂。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知道皇甫將軍以逸待勞,等得就是羌胡叛軍無計可施後軍心渙散,由此他們進取無力之後,皇甫將軍才能大舉出兵,一役平涼州。這期間,我們任何的軍事舉動,都就跟魚投餌一樣,非但不能消磨羌胡叛軍鬥誌,反而還可能讓他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唔,此言有理。”馬超小大人一樣點了點頭,好不容易認同了一下司馬健,但不待司馬健驕傲,就又開口問道:“那這商業貿易,就能瓦解敵軍鬥誌?”
“差不多吧?……”司馬健的語氣十分不確定,但稍微一愣,又保持起自己高人的氣概,矜持又神秘地說道:“超兒,你聽說過‘糖衣炮彈’沒有?”
“沒有。”
“唉,又得解釋。”司馬健攤攤手,這時候十分遺憾自己幹掉了那個梁王,以至於現在連個談話的對象都沒有:“我們給羌胡叛軍做生意,在你們看來就是通敵,可在羌胡部落看來,那就是給他們送福利。誰都知道涼州苦寒之地物資的匱乏,他們一下能得到如此多往常用性命都換不來的物資,你說,他們還會不會再跟著韓遂造反?”
“這?……”馬超先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但最後還是不確定回道:“有可能,我們這一遭,還會是肉包子打狗。叔父,看來你是一點都不懂羌胡的凶悍啊……”
“是啊,我不懂,可你們懂啊……所以,我才說什麼也要拉著你們一起來嘛。”司馬健這才露出途中的第一次微笑,顯得那麼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