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軍事法庭?(2 / 2)

“崔老,年紀大了,就不要那麼大火氣,容易傷肺。”司馬健憋著笑,又咽下一塊點心:“有道是,解鈴還須係鈴人,您在這事兒上跌倒了,就還得從這事兒上爬起來……”

“你真要對付周慎,他可沒得罪過你啊……”崔烈畢竟是官場的老油條,從司馬健煽動士子鬧事兒,再到他大半夜來找他,崔烈就知道司馬健這小子肯定憋著什麼壞。

“世叔,你這樣說,就好像我是咱漢室朝堂上的瘋狗一樣,逮誰咬誰?”司馬健很無語,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在這些公卿士大夫的眼中,已經成了土匪惡霸一般的形象。

“得了吧,你比瘋狗厲害多了。那些閹寺算是瘋狗,可你卻將他們一棍子給擺平了。”崔烈氣呼呼地喝了一口酒,絲毫不給司馬健麵子:“趕緊給老夫說說,你這次到底又想幹什麼?”

話到這裏,司馬健用寬大的袖袍擦了擦手後,那臉色就嚴肅許多:“崔大人,這事兒其實也不用我多說,您也知道這朝中到底怎麼一回事兒。無論你們這次多麼想保存一分麵子,但榆中那些冤死的將士們,可不能就那麼白死。他周慎必然要為此付出代價!否則,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人心何在?!”

司馬健一連三次質問,一次比一次慷慨激昂:“我雖為商賈賤人,但也知軍心士氣可鼓不可泄。一旦此事成為朝堂慣例,那漢軍將士何人還肯拋家棄子、為漢盡忠?長此以往,不用羌胡異族大舉來犯,我們大漢朝跟底子上就爛到根兒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司馬健已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崔烈,等待著他的回複。而崔烈卻悶悶地又喝了一口酒,眉頭緊皺,似乎那杯酒分外苦澀:“賢侄,我也將近知天命之年,還不用你這等尚未加冠之人來訓導我。這一次,朝中那些公卿士大夫,做的是過了。老夫今夜難以入眠,就是被你那一句‘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給刺激到了哇……”

“您老也不用太過驚歎,畢竟我的才學那可是深不見底,召之即來。”看到崔烈這般一副哀歎的表情,司馬健便知道,今夜他來找崔烈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接下來的話題,能不那麼傷感,就不必弄得跟自己死在了無定河一樣。

但崔烈顯然再沒有同司馬健開玩笑的心情,放下酒樽後,很落寞地問道:“其實,你這一句詩傳遍雒陽市井坊間之後,一些跟老夫心思相同的公卿大臣,已然覺得此事需從長計議。然而,周慎此事雖墮落軍威,致使數千將士枉死,可究其根本,他也根本不知韓遂會先斷了他的糧道。倘若一旦真要處置,那便要抄家滅門,這對他而言,似乎也不公平……”

司馬健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是漢朝專業的法律人士,但也知道這種罪一旦落實,那可就是重罪。士大夫包庇周慎之心,其實也有這層意思。畢竟,從根本上來講,此時就算殺了周慎全家,也挽回不了那數千將士們的命。

所以,對於這點,司馬健的應對策略是:“崔老,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軍事法庭……算了,你肯定沒有聽說過。我的意思是,這戰爭之罪不能等同於刑事案件…嗯,就是你處理的那些刑獄。它應該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跟漢代律法一個合理的補充和延伸……”

再然後,司馬健忽然就仿佛回到了當初他跟劉宏大談經濟一般,向崔烈娓娓道出軍事法庭的起源、發展和完善成型。而這位漢朝專業的廷尉大人,一臉的疑惑和不解。

“世侄,這事兒,能行嗎?”

“世叔,行不行,你總得試試吧?你想想,這件事兒您要是辦好了,可不僅僅能在朝堂把脫掉的衣服再穿回去…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將丟掉的麵子再拾起來,更可以成為開創一個新律法先河的創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