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進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差點一劍要了司馬健小命兒的王越!
“王越!咱先說好,劫財可以,但不可劫色!就是劫色,也要衝著我來!”司馬健大腦一緊張,嘴裏這種惡心話就隨之蹦了出來。
柳月兒這時也反應過來,聽著司馬健這不著調的話,那是氣得真想揍司馬健一頓。但想到他剛才突見王越的反應,分明是在保護自己。並且算是白日那一次,這一天司馬健已然保護了她兩次。女人一生得到這樣一個男人,她又怎麼還忍心再去揍上兩拳?
於是,柳月兒隻撥開了司馬健的手,走到王越身前對著司馬健說道:“你們之間,確實應該好好聊上一聊了。你不是想知道你今天是如何活下來的嗎?他應該是最能解答的。”說罷這句,柳月兒又不由凝視了司馬健一眼,滿溢著隱秘的幸福便走了出去。
“月兒,你不要走,你為何要讓我一世英名盡毀?我就是死,也要為你守身如玉的!”司馬健不是傻子,看到王越絲毫沒有傷害他們兩人的意思,哪能還不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什麼故事。隻不過,他這人來瘋的性格,總是在高興得意的時候說些廢話。
而這句話的效果,就是走到門口都已經幸福微笑起來的柳月兒,臉色驀然一黑,轉身就將自己的劍鞘朝司馬健身上砸了過去。
當然,那劍鞘還是沒有砸到司馬健的身上,柳月兒本身就是含怒一甩,根本不考慮準頭問題。真想砸司馬健,憑她擲飛刀的水平,哪能還能讓司馬健一伸手就輕而易舉抓住那劍鞘?
從頭至尾,不過是兩人花式秀恩愛罷了。司馬健的用意,就是在王越這光棍兒麵前誇耀一下他的幸福。
這樣猶嫌不夠下,司馬健還深深嗅了一下劍鞘上的香氣,才戀戀不舍地將劍鞘收起來,對著王越問道:“說說吧,王家他大哥,您是為何事到臨頭、大開慈悲之心,決定放小人一條生路了?”
“尊駕乃明事之人,殺之有失道義。”王越很簡單的開口,沒有半句廢話。
“那你就是決定以後跟著我混了?”司馬健輕輕彈了彈手指,一副江湖老大收小弟的模樣。
而王越竟真的點了點頭,對著司馬健回道:“還望主公以後多多關照。”說罷這句,王越便執了一個主仆之禮,轉身退了出去。
這一切,發生得簡直不可思議。可事後諸葛亮的司馬健,卻完全明白這是為什麼。
其實,早在王越挾持他的時候,司馬健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要知道對於王越來說,殺一個人可比挾持一個人容易太多了。而且就如曹操所說,王越那時候已經沒有殺他的必要。
這兩件事綜合起來,就可以判斷,王越半途中埋伏,其實就不是來殺他的。至少,王越不是帶著十足且決然的心思來的。而既然不是刻意刺殺,這其中的用意就很值得玩味了。
設身處地站在王越的角度來考慮,他埋伏的目的,就隻能剩下投靠這一條了。畢竟,無論怎麼說,兩人之間的梁子是結下了。王越也不傻,他知道司馬健必然不會留著他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就當什麼都發生過一樣的。
而他因為承接宦官刺殺司馬健一事,已然成為至少大半個朝廷的敵人。普天之下皆漢土,縱然司馬健沒有普天追殺他的權勢,可他踏錯一步,畢竟惡名已出,即便還想著縱情江湖,恐怕也不會跟以前一樣逍遙快活了。
這樣,對於王越來說,隻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化幹戈為玉帛,自己出賣一身武力投靠司馬健;而另一個選擇,就是幹脆破罐子破摔,殺掉司馬健,至少還能在江湖讓人畏懼。
毫無疑問,第二項選擇,是王越逼不得已才會做的。但同時,他刻意埋伏化被動為主動,就是想看看司馬健究竟值不值得投靠。倘若司馬健最後沒有那般喝罵,王越恐怕就會覺得司馬健是個窩囊廢,鋌而走險行第二項選擇的。
簡單來說,王越就是個賤人,不受虐一下,他就不知道司馬王爺有幾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