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這個,那再聯係上張燕眼神飄忽、忍不住看了一眼後堂的動作,司馬健瞬間就明白是什麼緣故了。
“子遠兄,小弟已然至此,你還這般縮頭藏尾,未免讓人恥笑了吧?”沒有招呼張燕,司馬健開口便對著後堂喊道。
“司馬賢弟,你這話是何意思?”張燕臉上的緊張立時更加明顯,但隨後還是很好地隱藏下來,佯怒道:“許攸乃刺殺柳夫人之徒,我張燕已然知曉此事,手刃尚且不及又豈能令他留在此處?”
但司馬健也佯裝了起來,隻不過他佯裝的是他聽沒有聽到張燕這話,繼續對著後堂吆喝道:“你大可放心,我今日與柳夫人同來,並非為取你性命。隻是黑山軍之事攸關天下,你莫非要讓在下對張帥直言不諱?”
司馬健這般兩次無視張燕,立即讓張燕的臉色陰沉下來。但司馬健仍舊不屑一顧,他知道今日必然是圖窮匕見的時候,此刻對張燕的客氣,就先弱了自己的氣勢。故此,他再一次渾然未見一般,眼神直接略過張燕,看向了一旁的柳月兒。
柳月兒想了想,又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完全收斂了自己的性子,開口說道:“妾身再次立誓,今日絕不對許先生動手。”
司馬健這一瞬,看著柳月兒愈加忍不住流露愛意了:這女人,是個好媳婦的料兒!兩人的時候,如禦姐般冷傲大氣,可在外人麵前,又這麼給自己留麵子!嗯,漢代好媳婦兒!
“柳夫人,你?……”柳月兒畢竟是張牛角的妻子,張燕繼承兼並張牛角的黑山軍,於情於理都要給柳月兒幾分麵子。現在一見柳月兒和司馬健這架勢,他登時有些搞不清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了。
也就是此時,後堂那裏果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許攸陰沉著臉現身,對司馬健說道:“司馬公子果然慧眼如炬,看來這小小黑山寨之事,皆逃不出你的耳目。”
這話暗藏刀鋒,司馬健也冷然一笑:“比不上許先生神機妙算,將黑山數萬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呐。”
兩人開場白一完,各自不待張燕開口便自行落座。就在落座的時候,眼神都不離對方,那架勢,十分有周星馳與對穿腸對恃的架勢。唯獨可惜的是,許攸明顯殺機太多,司馬健縱然有心與他相逢一吻泯恩仇,許攸也不給司馬健這機會……
然後,張燕這個百萬級別的老大,此刻就十分尷尬了。好在司馬健和許攸都不在乎此事,仍舊大眼瞪小眼般殺氣騰騰。張燕輕咳兩聲,被迫無奈開口道:“兩位先生既已相見,我也不願妄做小人,實不相瞞,黑山軍何去何從,我真心不知該如何……”
不待張燕說完,司馬健直接一伸手,毫不留情就對著許攸直接放大招道:“這家夥想造反!”
許攸當即便如遭重擊,麵色鐵青。他原以為,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司馬健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由此,即便司馬健如何勸誘張燕,他隻需連消帶打、見招拆招就行。可想不到司馬健上來就將他的秘密道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我怎麼不知道?”司馬健好以整暇地望了許攸一眼,氣勢十足譏諷道:“我若不知道你這點破事兒,你以為你當初還能活著走出雒陽?!”
“你這話之意?……”司馬家這話信息量太大,縱然許攸也反應了片刻,才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你原來也想?……”
“我不想!”司馬健可不給許攸機會,直接擺手道:“你想的不錯,我的確也看不上那個狗屁皇帝,更看不慣這人不如狗的亂世。可我卻也不想跟你這蠢貨一樣,用數萬乃是百萬百姓的鮮血,來做一個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屁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