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誡》乃東漢班固之妹班昭所作,她博學高才,其兄班固著《漢書》,未竟而卒,班昭奉旨入東觀臧書閣,續寫《漢書》。其後漢和帝多次召班昭入宮,並讓皇後和貴人們視為老師,號‘大家’。鄧太後臨朝後,她還曾箴言勸諫、也參與過政事。
《女誡》一書,其中內容讓司馬健那個時代的女人看到,必然會跟柳月兒一般無二,恨不得將班昭的墳刨了泄憤。可根據當時普遍‘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社會現狀,平心而論,班昭擔心她們不懂婦女禮儀,令未來的夫家失麵子,辱沒了宗族,於閑暇時作《女誡》七章,勉勵女子,毫無疑問為東方溫婉女子的典雅做了些貢獻。
隻不過,柳月兒說的也不錯,《女誡》一書當中,確實有不少約束女性甚至奴化女性的傾向。以至於班昭丈夫曹世叔之妹,也就是她頗具才惠的小姑子曹豐生,當時便對《七誡》不同意,寫書反駁,文辭也很可觀。
被柳月兒這般言辭激烈一擊,許攸放棄了同柳月兒寒暄的打算,再次轉入正題道,語氣陰冷:“司馬健此人,必然不能活著,甚至,他多在黑山寨中盤桓一日,就有可能徒生變數。”許攸下定這樣的斷言,似乎猶嫌不足,又補充道:“你也不想拯救漢室百姓的大業,毀在這個小人之手吧?”
真的很可惜,許攸但凡娶過一個女人,他就不會畫蛇添足說出後麵的話來。需知一個女人肯接受一個男人的話,跟這個男人本身是沒有半毛錢關係的,隻有那個男人走入她的心裏,她才會覺得那個男人說出的話都有道理。
而如許攸這樣,明顯還沒有跟柳月兒建立順暢溝通的時候,忽然就用這樣下命令的語氣來跟柳月兒說話,那實在是引的女人不爽的最佳手段。果然,柳月兒原本薄怒的臉上,此刻驀然便忿怒起來:“少跟我提什麼天下大業,你們這些破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
許攸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番恩威並重的話,竟然會換來這樣的效果:“你,你?……那你為何還要將我綁縛至這寨中,難道不是為了漢室蒼生?”
“先聲明,你不過是被黑山賊擄掠而來的窮酸士子而已,至於今日能夠不受虐待,無非是你夜下一聲長歎,讓我知曉了你想換皇帝造反而已。你換皇帝,就可能幫我報亡夫之仇,我們女人,眼中就隻有那方寸之地,可沒你想得那般胸懷大誌!”
“鼠目寸光!”許攸登時便氣急了,忍不住嗬斥柳月兒道:“天下大業,千萬黎庶竟還比不過你那亡夫?你這女子,簡直夏蟲不可以語冰!”
“我們女子,向來就是這樣,反倒是你們這些男人,唯恐天下不亂,要不是為了我亡夫,你以為我會將你留下來?!”柳月兒忽然驕傲起來,看著許攸這種人被自己氣得七竅生煙,不知為何她就得來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不管怎麼說,那個司馬健,你必然不能留!”許攸不想再與這瘋女人糾纏,完全用男人最通常的方式說出了最無奈、最堅守的觀點。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真該先結婚再造反的。尤其,當他還要靠一個女人成事兒的時候,的確應該先娶上一個這個時代的女漢子熟悉一下的。
結果,自然是柳月兒當即就炸了:“原本,我的確是要殺了那人的。不過,既然如此堅持,那我……就決定偏偏不殺他了!”
司馬健真的不知道,他走後這間大堂發生了這件事兒。假如他能夠知道的話,一定會感激涕零地抱著許攸的大腿,誠心實意地對許攸說上一句:“攸哥,你真是好人啊!你做這些事兒,讓兄弟我怎麼感激你?你這種精神,簡直就是十足十的傻叉二愣子精神啊!太特麼讓人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