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馬健卻忽然笑了,悠悠盯了魏延一眼後,笑著說道:“你還別說,這夥人跟一年前的你們還真有那麼幾點像。”不待魏延說些什麼,司馬健又揮手將剛才他詢問過的一名鏢師喊了過來:“將你剛才同我說的過程,再跟副總鏢頭說一說。”
“這些人驟然從山穀中殺出時,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先是順風朝著我們灑了一大把石灰,趁我們失去視野的時候,用木棍將我們擊暈捆綁,然後便帶著鏢物撤去了。”那鏢師嘴皮十分利索,最後還想到了一點,補充道:“對了,他們還都蒙著麵。”
“聽清楚了沒?”司馬健總結出這過程的關鍵點,開口說道:“蒙麵,偷襲,石灰,群毆。這一套流程,他們做得幾乎熟練至極,這些難道不足以證明他們是老手兒嗎?”
魏延這下有些服氣起來,但同時心頭又有一個巨大的疑惑浮上心頭:“可是,大兄,這種手段我怎麼覺得好像是你才能用得出來的?”
司馬健臉色一僵,登時有些尷尬起來。因為隱約之間,他也覺察出了這一點,仔細回想一下,就在一年前,河北的賊寇還都是用著傻乎乎持著刀槍棍棒往道上一站、就等著商賈將貨物交出來這種很沒有技術含量的搶劫方式。可一年後這些賊寇搶劫方式突飛猛進,假如說跟他當初‘教導’那些賊寇有關,司馬健是打死也都不信的。
而這種情況的發生,讓司馬健忽悠悠就感覺兩個大頭從天上砸了下來:報應!
“天下能人異士多了去了,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收拾一下思緒,司馬健掩耳盜鈴後又趕緊轉移話題:“至於說他們武力不俗,是因為我們這些鏢師都有幾下子,即便他們用了偷襲和石灰,但上來放倒他們,也不是沒有一些好手兒就能做出來的。”
魏延終究還是少年,被司馬健輕而易舉就轉移了注意力,忍不住問道:“那大兄為什麼說他們還懂道上的規矩?話說,我們究竟混得什麼道兒,有什麼規矩?”
“這規矩其實就是約定成俗的方式習慣而已,他們這番搶劫,並沒有害人性命,這就說明他們不想節外生枝,把事情鬧大。他們這等所為,無形中其實就遵循了求財不害命的規矩。”司馬健悠悠點頭,開始對這支賊寇越發有興趣了:“由此可見,這支賊寇基本上可算作是河北賊寇當中的佼佼者了。”
這個時候,一旁的周倉看司馬健的眼神兒都有些變了。之前投奔司馬鏢局,他一直以為司馬健隻是個有點想法的士家公子而已,可現在真看到司馬健露了一手兒後,他也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那,那…總鏢頭,你是如何得知這些人隻有兩百餘人的?”
司馬健為難地望著終於主動跟他講話的周倉,十分明白這是一個構建兩人主仆關係的良好開端。可他這問題……
“周兄弟,你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有鏢師在場的。就算那夥人一上來就扔石灰,可一眼看清大概多少人衝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還是波才跟司馬健時間長了,這智力明顯有長進。
“嗬嗬,其實周鏢頭問的意思,是知道了這支賊寇的規模,我們就可以知道能不能對他們動手了。”什麼叫情商高,這就是情商高的表現。司馬健一番話,頓時讓周倉剛才那個問題顯得十分有深度起來。
可惜,人家周倉聽了之後,隻瀟灑一揮手道:“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他們有多少人的……”
“哦,嗬嗬……”司馬健尷尬笑了兩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周倉,隻好說道:“周鏢頭果然……耿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