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方向,等於更加沒有把握的方向。
尤其在鏢局剛剛嶄露頭角,自己實力未足之前,司馬健絕不能冒那種風險。所以,他不可能讓曆史有太大的變動。換句話說,就是明明知道某些事件會發生,也得眼睜睜看著它發生,甚至推波助瀾,免得曆史逃出掌控。
但想通這些後,司馬健就忍不住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接著,中軍帳之外,所有兵士都聽到了一句句痛不欲生的懊悔,悠悠回蕩……
“為什麼!為什麼要……裝逼!”
這幾巴掌,不是因為他陷害董卓而扇,而是他此刻終於後知後覺:“為什麼不讓皇甫嵩來這裏,為什麼要讓曹操來?理論上來講,曹操的四維數值比皇甫嵩都高,更能麻溜兒帶快地打勝這場仗,但問題是……”
“曹操/他不能服眾啊!”司馬健淚流滿麵,終於意識到了眼下最重要的問題。
而第二天趕來的曹操,麵對司馬健那張明顯還沒落下去的巴掌印,陰鷙的小眼睛一眯,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是:“司馬賢弟,為兄可不可以?……”
“您說。”
“可不可以再抽你幾巴掌?!”曹操臉色一變,當即就把自己的兜盔砸到了案幾上,氣勢洶洶向司馬健咆哮道:“漢軍如今兩番易將,之前又遭一次小挫,士氣跌入穀底。我知道,你是覺得白拿我曹家一座宅院心中不安,欲替我討下這下功勳,得陛下的歡心……可你覺得我這一小小騎都尉,能鎮得住這些驕兵悍將嗎?!”
司馬健理解曹操的悲憤,盧植不用說,就說董卓也是堂堂的兩千石中郎將,又在邊疆屢立戰功,惡名遠揚。可曹操不過剛在皇甫嵩手下見習的騎都尉,拿什麼來讓這些兵卒令行禁止?這可是三萬餘的漢家精銳,可不是那三千胡亂拚湊的鄉勇,曹操那點小手段使出來,隻能讓這些大頭兵掀了台子!
而禍水東引那一招也不行了,沒有了左豐,司馬健就是這軍營最不討人喜的家夥,曹操真用那一招。不說這額大頭兵們看膩了,就說幾十軍棍下來,司馬健能不能熬得住還兩說兒……
“就算這些兵士心無介懷,肯聽命於我,可麵對廣宗城內十萬黃巾,你又讓我如何破敵?並且,還在趕在年底之前,天子未對盧大人開刀之前?!”曹操越說越焦躁,來回繞著司馬健身側踱步,就像一頭惡虎在盤算要從哪裏下嘴一般。
“董卓也算善戰之將,你也看到,硬打硬拚根本不行。黃巾賊背水一戰,不計生死,又聚散無形,我等急功冒進,便會陷入包圍當中,一如董卓!……你究竟是在幫我們曹家,還是害我們曹家?!”
“我,我……”司馬健這下真心虛了起來,曆史上,他隻知道皇甫嵩來了之後,就滅掉了廣宗黃巾,但至於怎麼滅的,好像就是發動了一場決戰,然後稀裏嘩啦就打敗了張角。可現在看來,這辦法根本行不通。畢竟,這一招董卓也用了。
為什麼皇甫嵩決戰能贏,而董卓不能贏,單說運氣是根本說不過去的,說什麼糧草、士氣這些,司馬健也隻有理論上的推測。但理論和現實還差著十萬八千裏,真要有個理由,說皇甫嵩更帥一些才打得贏,而董卓長得醜就打不贏,倒比理論更有說服力。
由此,被曹操那麼如狼似虎一般盯著,司馬健憋了半天,才顫顫巍巍說道:“要,要不,我們先看看再說?”
“看你妹啊!”曹操氣急敗壞,脫口而出這句原本司馬健才掛在嘴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