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著痕跡地將左豐扯了進來,左豐這等驕狂耍乖之人,又豈能不隨棍上?當下果然又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哎呦,盧將軍這是滿心怨氣,置喙天子不公啊……這事兒諸位可都聽見了,咱回到雒陽城後,可要跟陛下好生彙報彙報。”
果然心理變態啊,這一句話出口,誰還聽不出來左豐是要將盧植往死裏整啊!
那些原本悲愴跪在地上的漢軍們,猛然抬起頭雙目噴火地盯向了左豐。假如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左豐恐怕早就死無全屍、死得連渣渣都不剩下了。而剛被安撫住的宗員,這一刻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憤,豁然起身!
然而,正當宗員又要喊出‘反了漢室’的時候,忽然一個人比他更急躁,大踏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左豐的衣領,如提小雞般將左豐就提了起來,大怒道:“天殺的閹人,你剛才說什麼?!盧將軍一心為漢,蒼天可鑒,你這種東西不知軍情,搖唇鼓舌搬弄是非,使得冀州一片大好戰事陷入困頓,簡直罪該萬死!此刻,你還有臉在數萬鐵血將士麵前,詆毀威脅漢室忠臣?!”
一聽這話,整座營盤忽然就炸了。這誰啊,這麼生猛,咋就將他們想說、想做的,全都給說了做了?!
宗員這時也有些傻了,尤其當他看到那提起左豐之人,竟然是他一直看不過眼的董卓時,更傻得無可救藥了:好人呐,原來董將軍竟是如此剛烈、是非分明的性情之人!我老宗,真是瞎了狗眼,冤枉了你啊!
盧植這時其實也有些發愣,但他顯然要比宗員愣得更嚴重一些:董卓剛至的時候,他自然跟董卓有過一番交涉,也就是對付黃巾賊戰略的問題。那一次的結果,兩人是不歡而散,甚至,暴怒的董卓還掀了案幾。可今天,董卓這是吃錯藥了?怎麼非但答應了自己的囑咐,還這般替自己仗義執言?
可滿營之人都又傻又驚還又喜,唯獨左豐嚇得都快尿了,董卓那滿臉橫肉再加上一雙真要殺人的眼中凶光,讓他一時就感覺自己是屠宰場的豬。可畢竟仗勢欺人的時候太多,都融入他的骨子習性裏,在驚懼異常的這一刻,左豐還如公雞打鳴一般尖銳叫嚷道:“反了反了,董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對付本官?!本官回雒陽後,定要將此事稟告陛下,讓陛下誅滅你九族!”
“還敢鬼叫?!”董卓心頭的火氣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狠狠一把將左豐摜在了地上後,才又說道:“陛下就是被你等這種奸佞之人蒙蔽了視聽,才會忠奸不分。朝中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王八蛋,才會蒼生受苦!今日我董卓就算豁出了全族性命,也要先替天行道!李傕、郭汜,將這沒卵的孫子扒了,給我打五十軍棍!”
“諾!”
董卓說罷,身後登時就走出兩人,這二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兒。配合起來更是默契,三下五除二就將左豐扒了個精光,露出一身比娘們兒還白的身子外加排骨身材。按定之後,兩名執法惡漢擎著兩根軍棍便上前,狠狠就敲在了左豐的屁股上。
“啊!”左豐還沒來得及感受被當眾扒光的屈辱,一記鑽心的疼痛就從腚上傳來,他當即慘聲叫罵道:“董卓,你這狂悖的武夫,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將你抄家滅門!!”
一聽這話,董卓忽然笑了,轉頭陰森森對著那兩名揮棍的軍漢說了一句:“你們是不是跟這閹人,也是一夥兒的?”
那兩名軍漢一聽董卓這口音,忽然全身一震。然後,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狠狠一棍子就落在左豐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