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健總以為,男女之間的仇怨,雖最沒有道理可講,但最容易解決。反正結果很快就是啪啪啪,不是啪啪啪打架,就是那種啪啪啪……而兩個按說負有進攻欲望的男人,結果反而一般都不會是啪啪啪打臉,更不會是那種啪啪啪……
但不管如何,司馬健現在根本別無選擇。身後的梁惠王已經完全脫離了正常人、乃至正常粽子的範疇,它現在全身的空虛和憤怒,恐怕就是全部被桃木釘填滿,也不可能就此得到彌補和消弭:回頭看了一眼梁惠王那窮凶極惡的臉龐,司馬健知道現在梁惠王這個變態,就是想助人為樂,將那柄鐵劍填補在自己和魏延的身上。
終於到了耳室的大門,司馬健連開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拉著魏延就撞了進去。也不管龐涓到底在幹什麼,直接扯著嗓子就大喊了一句:“龐將軍,救命啊!有個粽子瘋了,要抄你的老家了!”
剛一進入耳室,司馬健就發現龐涓正杵槍而坐,手中托著一篇竹簡,似乎在認真品讀著。這本是一個絲毫不亞於關二爺燈下讀《春秋》的場景,但換上龐涓那無頭的屍身,怎麼看都讓司馬健感到毛骨悚然。
聽聞司馬健呼喊,龐涓慢條斯理地收起了那篇竹簡,悠悠起身。這一瞬,雖然龐涓沒有頭,但司馬健卻恍然看到了龐涓那好似搖頭不已的苦笑:“不用詐唬本將了,大王是不會進入這間耳室的……”
司馬健這臉才驀然一紅,害臊不已。但就在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那耳室的大門一下被梁惠王撞飛開去,接著一柄長劍就如同長河貫日般從他的頭頂上劈斬了下來,那一瞬,司馬健什麼都沒來得及反應,隻是大叫了一聲:“龐涓,你特麼堂堂戰國名將,糊弄我一個盜墓賊好意思嗎?!”
這番話,司馬健一方麵含怒出口,另一方麵心中也有祈求。幸好,這番話剛喊完,一股衝天的怒氣就充盈整個耳室,一股無聲的咆哮自司馬健耳邊升起。龐涓身形驀然一動,手中的長槍自然而然地運動起來,有如日月星辰的變幻流轉,令司馬健為之目眩神迷。
空中梁惠王的身形與長槍交錯中灑出一片火星,人影一合即分。
再之後,司馬健看到龐涓似乎沒有動一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梁惠王卻落地後有後退一步,手中持著半截斷劍。
這兩人一個根本沒有腦袋,另一個還不如沒有腦袋。但不不管怎麼說,司馬健雖然看不到兩人此時的表情。但他也感覺出,這間耳室內的空氣忽然變得粘稠了許多,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延,這個時候也似乎成了無關緊要的配角,連氣都不敢粗喘上一下。
很是有一段兒的靜默時光,龐涓才率先開口道:“大王,你我生前有約再先,我死後自甘承受千刀萬剮之刑,以彌補大魏國運衰落。而你我無論生死,再不複相見,不知今日你為何打破這誓言?”
梁惠王這時候也一把抽出了自己嘴中的桃木劍,仍在地上恨恨說了一句:“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你隻需裝作一無所知便可。”
龐涓沉凝了片刻,很出乎司馬健意料地上前一步,橫槍一擋道:“這恐怕不行。我龐涓一向信諾,雖有愧大魏,但馬陵一戰,我以身首異地的結局已回報大王,大王莫非還要將前塵往事牽連至死後不成?”
梁惠王聞言驀然羞憤不已,但似乎龐涓一下說出了什麼隱情,使得它也隻能作怒後再作罷。但偏偏這個時候,司馬健卻躲在龐涓身後,舉起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對著嘴吹了一口氣,然後又佯作向魏延的菊花方位虛插。可惡的魏延也同時做出了一個羞憤痛苦的表情,雙腿猛然一夾!……
於是,梁惠王瞬間爆發了,大怒吼道:“不行,今日之事,必然至死方休!那賊人竟然敢用鐵劍刺我…刺我!……”
“刺大王什麼?”龐涓緩緩轉過身,司馬健估計都可以腦補出龐涓此時疑惑的表情。但這時候,他跟魏延已一副乖寶寶的模樣,一臉無辜攤手,表示他倆也不知道梁惠王在發什麼瘋……
人至賤,則無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