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健簡直樂得鼻涕泡兒都快要出來了,想不到跟老胡玩心眼兒,竟然還有這等意外收獲。更不要說,兩人雖然協議五年,但事實上,一個人建立起一種習慣,隻需月餘。而五年後,當胡昭早已習慣了鏢局的事務,他又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當下趕緊嬉皮笑臉地坐在了老胡的身後,拿出不外傳的按摩手法,替老胡鬆散起筋骨。
第一下的時候,老胡還想拒絕,可被司馬健慢慢一按,他登時就雙眼一睜。隨即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因為他發現司馬健這按摩手法相當巧妙,讓自己感覺渾身酥軟,筋骨鬆弛。
見老胡不再那麼氣哼哼,司馬健也忍不住會心一笑:看來,前世有些錢沒白花啊。隻不過,以前是享受,現在卻成了技師……
“師父,徒兒始終想不通,既然您都知道這天下大勢,為何還非要讓徒兒去趟雒陽的渾水。那地方根本就是一個險惡的大漩渦,雖然如今表麵上看,朝廷一派和氣,但您知道士大夫與宦官之間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還有外戚何進又初掌兵權,再加上黃巾大亂導致的武人也開始想著崛起,各方或明或暗的勢力交織其中……您就那麼忍心看著徒兒送命嗎?”
雖然這句話有得了便宜賣乖的嫌疑,但從能延攬胡昭當管家的興奮中清醒後,司馬健忽然覺得胡昭這麼讓自己身赴險地,還是忍不住胸中橫生一陣鬱悶。
“你以為為師願意?”胡昭睜開了眼睛,喃喃說道。他兩手抄在袖中,微微顫動:“還不是因為你之前與家主說的那些話,讓為師不得不如此?”
“師父何出此言?”司馬健手一停,他都記不起自己跟司馬防說過了什麼。
“你說過,天下大亂後,會有一些人趁勢真正崛起。司馬健假如不想當砧板上的魚肉,必然要設法自強。”胡昭頓了一下道:“你真的以為,一番潁川之行,讓你在名士之地有了一絲名氣,就真能借著一紙詔令改變世人對商人的認知?”
說著胡昭回頭又看一眼司馬健,壓低聲音道:“為今之計,你隻有趕在一些人尚未崛起之前,與他們攀上一些關係,才可能真正借鏢局這一事物,實現司馬一族自強的目的。”
胡昭這話落入司馬健耳中,不啻雷霆。從前世穿越來的司馬健,當真沒怎麼意識到這一問題。畢竟,在那個時代,有錢的就是大爺。
可漢代的社會階層的排序是士、農、工、商。做工的不如種地的,種地的不如做官的。而做生意的,連種地、做工的人都不如。
用前世流行的一句話來概括此時商人的特點比較恰當:窮得隻剩下錢了。
雖說司馬健也完全不是沒根基的商人,也傍著司馬家這顆大樹。但現在回想一下,他才發覺,無論是長社縣令、還是鍾瑜陳寔,這些人在聽聞自己隻是商人的時候,無不麵露鄙夷。就算是鍾瑜和陳寔這等高級知識分子有素養的人,也隻是隱藏地比較深罷了。唯有自己再道出司馬家的時候,他們才稍微重視了一下。
另一個佐證就是,漢靈帝那張詔令發布至今,也有不少時日了。可整個天下似乎除了自己開設了一間鏢局外,就再無任何家族有半分動靜。這些人顯然不是什麼傻子,但之所以遲遲未動的緣故,不過就是認為商業俗務,不恥於此嘛。
走在回去的路上,司馬健的心中略微有些沉重:老胡說的不錯,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是漢靈帝提出的商路一途,那自己就得另辟蹊徑給漢靈帝留下點印象,換來一些政治特權。否則,在整個時代默契的抵製下,鏢局終究隻是小打小鬧,成不了什麼氣候。
這樣想想,老胡還真是為自己操碎了心。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鏢局係統這事兒……
等等,不對啊。
“自己去雒陽送死,老胡最多在河內背背黑鍋,這關係模式怎麼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司馬健忽然一拍腦門兒,終於想了起來:“這特麼不就是《大話西遊》裏唐僧跟孫悟空唱的一樣嗎?”
“老胡,你做人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