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說完這些還有些不滿足地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仗義任俠該是何等的美談,結果他將這事兒往報酬上扯,真是人心不古,玷汙了義士的美名……”
司馬健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斥候辦事兒和嘴皮子都很利落,就是太饒舌了一點。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司馬健根本不知道兩方人馬到底是劍拔弩張,還隻是在和風細雨的商討。
最後,他那腦袋也要好好被洗洗。
憑啥施恩就不該圖報,人家帶著自己的小兄弟們,可是用命救下了這些百姓,憑什麼不能領取一點報酬?再說,你家鏢頭就是幹著‘拿人錢財、替人運鏢’的行當,要都如這樣想著當漢初的遊俠、春秋戰國的義士,那鏢局以後還開不開了?
“那小孩是誰,你打聽清楚了沒有?”司馬健臉色一沉,沒好氣地向那斥候問道。
“打聽清楚了。”斥候到這會兒還沒啥自覺,又是廢話連篇道:“那小孩也挺有意思,才十四歲,就給自己取了字,叫什麼文長。哦,對了,他姓魏,名延……”
司馬健一腳就踢在了那斥候的屁股上:丫的,魏延魏文長!你把這個名字憋了這麼長時間才說,有病啊。
那斥候冤枉極了,卻也不敢向司馬健問到底為什麼,隻見司馬健已然騎上馬朝著人群趕了過去後,他與眾蒼頭麵麵相覷一番,也趕緊上馬追著趕而去。
人還未到近前,司馬健就看到魏延一張小臉窘迫地紫紅,極力裝出的驕傲下也帶著一絲羞惱。當即,司馬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拉動胯下的坐騎讓其發出一聲長嘶,震開百姓後昂然而入道:“在下乃大漢京兆尹司馬防之侄,奉天子之命開設鏢局通暢商路。今見小壯士解民於倒懸,甚為敬佩,特來拜見。”
司馬健出場就很高調,因為他打定主意要討好魏延,必然要身份越高才越好。而且,他也不恥那些百姓們不肯給魏延報酬,所以才抬出了司馬防和狗屁天子的名字,來壓一壓這些人。
果然,這一句話出口後,原本司馬健旁邊還有些怒目的百姓就變得敬畏了一些。而隻有十四歲的魏延聽到此話後,臉色果然也好看了不少。不過,令司馬健感到好笑的是,這魏延好像就是個喜歡硬撐的小孩,得了司馬健的誇讚之言後,也沒有主動同自己說話,隻是小大人一般在馬上向自己行了一個平胸之禮作為感謝。
司馬健愣了愣,看到魏延身後那些染血的少年們都一個個倔強地挺胸昂首,忽然就有些明白魏延為何這麼逞強了。於是,他伸出雙手,做了一個更友善的拱手禮。
“太丘,他便是我剛才所言之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司馬健看去,原來是許褚也在其中,正同一位衣冠簡樸、胡須飄逸的老者恭敬訴說。
司馬健看向老者,先入為主下便沒什麼好臉色。好在那老者涵養甚好,隻是淡淡地看著司馬健,也不笑:“聽公子適才刻意之言,似是對老夫有所不滿?”
司馬健也不矯情,直言不諱道:“在下並非對長者不滿,隻是憂慮此後天下再無義行,更無義士!”
“哦?”老人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很是感興趣向司馬健說道:“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何謂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此管子治國之言也。義乃天地正氣,浩然澎湃,正乃君子所尋,所謂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公子緣何舍義而取利乎?”
乎?……我乎你個大頭鬼啊,欺負小爺文言文不好是不是?
司馬健看著這誇誇其談的老頭兒,有些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