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健心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感到好像有一些事開始漸漸偏離的曆史的軌跡。不過,現在畢竟不是考慮這些細節的時候,他奮力廝殺著那些冥頑不靈的黃巾賊,看著這支可憐的隊伍被許褚所帶領的百姓卷起的怒潮衝刷吞噬。終於當月上樹梢時,山穀中便隻剩下了滿地的死屍。
“朝廷就派了這麼一點兵?”許褚一腳踢飛一名還在地上哀喘的黃巾賊,大步朝著司馬健走來問道。
司馬健何等人精,看到許褚本可以放過那黃巾賊卻非要踢上一腳,已然看出許褚對漢室朝廷沒有多少好感。當即下馬抱拳向許褚說道:“這位壯士,在下並不是什麼朝廷的武將。隻是見這些黃巾賊禍亂四方,才令手下之人故布疑陣驚擾退敵而已。”
“不是朝廷的人?”許褚粗重的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司馬健一遍,隨後便露出了欣悅的笑容,一巴掌拍在了司馬健肩膀上:“大兄弟,行啊,腦子可比俺好使太多了!”
司馬健臉上的笑容頓時一陣痛苦的扭曲。本來,在霸氣凜然的許褚麵前,他就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許褚又這麼一拍,雖然是親熱的舉動,可問題是,他丫是位實打實的猛將啊!
那力道,司馬健就感覺自己被鐵錘捶了一下般,生命值立即就下降了五分之一……
“俺叫許褚,敢問你是?”
“許大哥說的什麼客氣話,我叫司馬健,是河內司馬家的旁支。”司馬健給根兒杆就往上爬,那一套江湖草莽、視出身富貴如浮雲的德行裝得那叫一個自然又逼真。
“好,好!”許褚明顯就是那種沒有心機的人,見司馬健如此識趣,當即又忍不住拍了一下笑道:“你也是條好漢子,雖然身子骨兒差了點,但腦子活可比有蠻力強得多!我喜歡你這家夥。”
‘哈哈哈……許大哥,俺也喜歡你啊。咱倆既然這麼投緣,能不能現在就私奔啊?’司馬健心中哭著,臉上卻還要裝出一副甘之如飴的表情:“許大哥,今日我倆鏗鏘一麵,又同殺黃巾,痛快酣暢,當為人生一大樂事。小弟見大哥魁偉豪邁,當乃義薄雲天之人,不若今日我等便義結金蘭,同生共死成就一段佳話可好?”
話一出口,司馬健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就如吊桶一般。他雖然也感覺自己第一次見麵就說這話確實肉麻了一些,但問題是,那些穿越小說不都是這樣寫的嘛?說不定,這時代的風氣就這樣……並且,許褚看來就是這等心思單純之人,此時不出手,難道還盼著人家倒追不成?
然而,空氣就在這時凝固了起來了一般。司馬健半天沒有聽到許褚的答複,忍不住抬頭一看,隻見許褚正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兒看著自己。被許褚一發現,司馬健立刻又心虛地低下了頭,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又強抬起頭向許褚問道:“許大哥,莫非是瞧不起小弟?”
這話一出,司馬健都有些佩服自己。對於心思單純之人來說,這話幾乎就相當於終極武器了。古人其他風氣司馬健真的還不太清楚,但在好麵子、重信諾上,可比後世人看重太多了。這一句話,基本上就相當於把許褚逼到了牆角上。
然而,令司馬健吃驚的一幕還是出現了。隻見許褚雖麵現猶豫,但還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開口道:“俺不能同你結拜。”
“為何?”司馬健臉色煞白,他感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語句都有些顫抖。
許褚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傷害了一個好人,趕緊上前攙住了司馬健,期期艾艾地說道:“你別哭啊,不是我不願意同你結拜,隻是俺爹說了,不讓俺在外麵胡來。”
“你爹不讓?”司馬健簡直要瘋了,“這算什麼理由?你都多大了,還要聽你爹的話?”
然後,許褚瞬間臉紅,搓手,幾乎是嬌羞地回了司馬健一句:“俺今年才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