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琴歌瞳仁中攀爬著紅紅的血絲,麵容有幾分歇斯底裏,聲音沙啞卻音量十足,“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哈哈哈,現在滿意了吧!本王喝過了,再不會擾他清靜,再不會去找他,你讓他放心,好好的與與大皇姐雙宿雙棲——”
聲音戛然而止,話語斷在喉嚨裏。鳳琴歌眼驀然睜大,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她望著剛沾染了酒漬的袖袍,那裏已變成一片濃黑沉色。口中鮮血不受控製的從唇角溢出,如注不止。想牽出一個苦笑都是艱難。她僵硬的,費力的想扭過頭,看一看她床頭掛的隨風搖擺的紫色流蘇,那個流蘇,她清楚記得,是她過十四歲生日時他送她的,那時他過天城街時遭幾個登徒子欺負,她往那兒一站,他們就被嚇跑了。他臉羞澀如桃花,怯怯的把一個流蘇送於她,就那樣他烙在了自己的心上。事後有人告訴她,他就是天城第一美男上官玉辰。人生若隻如初見,可是他現在卻要殺了她。她還那樣傻的把她看作自己一生的伴侶,畢生要去嗬護的人,嗬嗬嗬,人生多麼奇妙啊,所有人都害怕她但所有人都輕視她,都想置她於死地。母皇把她當成一件可控的傀儡,威懾控製朝廷的武器。大皇姐裝著對她好,卻搶了她最心愛的男子。她就像一具挺在人間的行屍走肉,沒有自己的意誌,從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死了,應該是好的,她終於可以解脫了,可以離開這個她厭惡的世界了。她的眼神透過敞開的紗窗,院落裏從遠處飛來了隻隻如小燈籠般的螢火蟲,亮光一閃一閃,如微笑般,她們是多麼快樂自由啊,如果她能像它們———她的眼神漾過淺淺笑意,如暗夜開出花朵來,身體卻突然如破了的沙袋般轟然倒地,濺起一重冷風。沒了生息。
歸生唇角掛著的陰測測笑意愈發濃重,直看到鳳琴歌倒地。紅唇輕吐,‘那毒藥,可是經過製毒師精心調配的,沾上一滴都要死的,王爺卻整整飲了一大罐,真是好氣概!”
他說完,整個府殿中人都極其默契的齊齊呼了一口氣,先小心翼翼的眼往前瞟著,待瞟見鳳琴歌確已倒地時,才慢慢抬胸昂頭,繃著的神經緩過來。
但長久的餘威還在,沒一個敢上去瞧瞧她是不是真死了。
歸生眼神輕蔑的掃了他們一圈,冷笑道:“瞧瞧你們一個個膽子小的!連我這個男子都不如。”說著他便直步上前毫不遲疑的踢了鳳琴歌一腳。見地下人沒有反應。
這才讓底下人放了心,一個丫鬟眉開眼笑,對著歸生諂媚的道,“大人真是好本事,這紫王爺殺人成性,小的們平日裏哪一個惹得她不滿意,直接殺了還好,怕的就是她生生的對活人剝皮抽筋。那場麵真是唉!———現下好了,這紫王爺一死,百姓就要心安了,大人是為我北漠國除了一大禍害啊!’
歸生聽到人把他奉到為民除害,解天下之憂的高尚地步,對這讚美很是受用。連連點頭,雙眼輕眯,“你們呆在紫王府的這些日子都表現不錯,對此事大大有功,等一會兒出去後
大皇女重重有賞!”
餘人忙高興的點頭哈腰,羅列著出去。歸生笑著受住,可眼角處閑散餘光眯到一處,驀然凝住。
隻見蕭侍郎以風雲殘卷之勢撈起一張被單,往身上一裹,春光正好完全遮住。他食指指著歸生,麵上是不可置信,斥道:“堂堂的王爺你這賊子竟敢殺了他!你可知這是什麼罪,謀害皇儲,依我朝律法,你誅九族都不夠!”
歸生的麵上登時難堪,如同青鍋染上了黑灰。他向來欺軟怕硬且尖酸,揭人傷疤揭其極。此時又豈會處於下風。唇角泛起冷笑便回刀,“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這我們天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守夫道,被封為京城第一醜男的蕭若卿蕭公子啊,你可知道暗地裏我們京城男子可都把你奉為什麼嗎?你肯定不知道,要不然怎麼還有臉麵活在這世上呢,是恥辱艾!大家閨秀的父母都不讓提及你呢,生怕人家孩子學了你,那可是遭了八輩子黴了,哦對,你不提醒我我還忘了呢,”
‘來人!’歸生一麵叫人一麵滿意的端詳著因他一番話臉色刷然蒼白的蕭若卿,眼角陰狠分毫畢現,命令道:“還不將這亂臣賊子給押下去,他麵貌醜陋,先將王爺嚇暈,然後竟敢趁王爺昏迷的時機心生歹念,謀害於他。其罪惡劣至極,萬死不足彌其罪,帶下去等候明天發落!’
侍衛很快上去,蕭若卿立即就被縛住動彈不得,擦著地往外拽,他瞠目結舌,臉被氣得通紅,萬沒想到有人如此陰險誣陷他至此。如此屈辱他憤怒吼道,‘我要見皇上!帶我去見皇上,你們竟敢公然謀害紫王爺-----’
“皇上?’歸生獰笑的看著掙紮被拖出去的壯碩身影,搖了搖頭,“你等著去陰間見閻王爺吧!’
隨著那叫喊聲飄遠,他轉過頭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倒著的屍體,‘把紫王爺的屍體給我扔到亂葬崗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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