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給你一個時辰,交出馬榮欣,交出籌劃此戰之人,否則,死!”
林若塵此次回來,沒有了當日的淡然,多的卻是威臨天下的霸氣。
雲化騰暗暗苦笑,馬榮欣逃出北都,早就不知道藏到了什麼地方,他們北都豪族到哪裏去找?再說,馬榮欣一向都是隻聽許仲友一個人的安排,就算找到,他們又能怎樣?
至於籌劃此次大戰的人,雖然就坐在他們北都豪族的方陣中,可如果那人不想出麵,就算是林若塵屠了他們北都豪族,他雲化騰又怎麼敢將他拉出來?
隻是雲化騰的心中,還是隱隱存了一些野望的。或許到了這個局麵,那個人,也該出手了吧?隻要他出手,即便是演武大敗,即便是林若塵攜大勢而回,綠林一黨,也該是無恙的吧?
“北都演武息戰火。這是瘋王前輩主持,各方勢力同意的解決方案。這一戰,無論是非,各方損失都不小,林先生又何必執著?”
雲化騰硬著頭皮站了起來,他是名義上的話事人,即使再無可奈何,也隻有答話。
“你要選一條死路?既然如此,我也不相勸。一個時辰之後,北都豪族在場的諸位,一個也別想活著。其他人都不得離開,否則,殺無赦!”
林若塵聲音不大,卻在廣場之上回蕩。他盤腿坐下,閉上雙眼,視這天下群雄如無物!
如今他的腦海中,正是那副山水畫上,風羽一人獨立潮頭的背影。今天,輪到他了!
風羽沒有發聲,瘋王一脈自然不會妄動,士林一黨自然更不會動。雲化騰朝軍方看了一眼,無奈地發現,當中坐著的那個大漢連和他對視一眼的想法都沒有,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悲涼。
曾經,綠林一黨如同鐵板一塊,也是靠此掀翻了士林黨幾千年來在華天國的統治,可現在,竟然有了樹倒獼猴散的境況。西北野戰軍,曾經是北都豪族手中最鋒利的戰刀,可現在看來,這把刀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林先生,如果你要戰,那便戰吧。我北都豪族即便是今不如昔,也斷然沒有低頭屈膝的可能。綠林一黨安逸太久,如果必須有人流血,就從雲某開始吧!”
雲化騰歎息一聲,越重而出。他身為北都豪族的話事人,被逼到了這個地步,唯有拚死一戰了。林若塵雖然看起來不可戰勝,可終究還是一個武夫,暗城區的力量還不足夠讓北都豪族匍匐求饒,雲化騰即便丟了自己的性命,也斷然無法做下這種事情。
再說,他付出自己的性命,雲家也就算沒有屈服。隻要綠林黨最終沒有崩潰,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雲化騰想得透徹,林若塵與整個北都豪族為敵,雖然眼前強勢,可勝負猶未可知。
雲化騰略顯蒼涼的話音落地,身後雲家的眾人應聲而起,不少年輕人的眼中,已經是羞憤欲死。
家主被逼到這個地步,他們這些隱世弟子麵子上都掛不住了。
“願隨家主一戰!我雲家寧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活!”
一個青年武師高聲呐喊,一步便衝到雲化騰麵前,手中的長刀唰地一聲出鞘,直指林若塵!
幾百年了,在這些隱世弟子的眼中,除過他們北都豪族,所有的武者都不過是一群在他們管控下掙命的螻蟻,這種驕傲,讓他們忘記了所謂的恐懼。
台上的林若塵雙眼睜開,猶如兩道閃電劃過長空。
看來風白翎的死,還遠遠不能讓他們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想來也是,許仲友死於風羽的手中,風白翎雖然也有威名,在這些隱世弟子的圈子裏,卻沒有直觀的印象,就憑林若塵的三言兩語,就能斷了他們北都豪族的生路?
廣場之上一道陰風閃過,那名弟子隻是覺得眼前一花,台上的林若塵仿佛還坐在原地未動,可他卻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異常的艱難!
一隻大手扣住這青年的咽喉,他雙手徒勞地在空中劃動,眼球凸出,意識漸漸模糊。
“還有誰?”
林若塵的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秩序總是伴隨著血腥豎立。和風白翎這十幾天的廝殺,林若塵已經想到非常明白,如此亂世之秋,唯有快刀斬亂麻,強勢鎮壓,才能獲得真正的話語權!
既然要亂,林若塵不是風羽,他沒有度盡世人的雄心,他隻想用最冷血的手段,告訴這諸方勢力,即便是戰火連天,也休要燒到我暗城區的一畝三分地上,否則,以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