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城區網東南的路口,都有大軍圍困。沒有激烈的拚殺,一張張巨盾豎下,宛如一堵堵厚重的城牆。
盾陣之前,是一個留著陰陽頭的中年武師,麵色凶狠,雙眼淡漠,仿佛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身後是十幾名假丹武師。
對付暗城區的新軍,北都豪族各家豢養的死士,已經足夠。這前來的武師,就是為了鎮壓林若塵師徒。
整個北都,能夠參與到嘉慶門大戰,並影響戰局的,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五人,而林若塵就是其中一個。
這幾日,林若塵連番大戰,特別是昨夜正麵對上許仲友,已經讓北都豪族,將他放在了最頂尖武師的行列之中。
為此,他們不得不從大牢中,將關押了四十多年的一個重犯,提了出來。
這個人,叫馬榮欣。
進大牢之前,他也不過是個剛入化勁的江洋大盜,因為性子暴戾,偷盜不成,往往便會演化成一場血腥的搶劫。直到,四十多年前,他將目標放在了北都的雲家,才失手被擒!
進入大牢的馬榮欣,卻不知為何,仿佛突然在武道之上開竅,進展神速,並在二十年前,金丹有成。
為此,許仲友親自前往大牢,一為鎮壓,二為招攬。
可惜,馬榮欣桀驁不馴,並未成為北都豪族的打手。兩人大戰一場,馬榮欣終究還是被許仲友再次擒下。
從此,馬榮欣便一直生活在大牢之中,宛如地下皇帝一般,卻被迫答應,必要的時候,為北都豪族出手三次。
今天,許仲友要聯合風白翎圍殺風羽,鎮壓林若塵的任務,就隻能交給馬榮欣了。
可惜,他等到的不是林若塵。
按說沒有堵住林若塵,馬榮欣應該立即前往嘉慶門,可現在,他卻走不掉。
任由臧雙和倉泰帶新軍一次次衝擊盾陣,隻有一個人,牢牢地盯住了馬榮欣。
陳風,進入北都後,就從來沒有顯露過身手的陳風,成為了北都豪族漏算的棋子,代替林若塵,坐鎮暗城區。
馬榮欣陰鷙的眼神掃過陳風,卻沒有貿然出擊。
或許在別人眼中,背著一個大酒葫蘆,麻衣草鞋,一身古樸的陳風,並沒有什麼威脅,馬榮欣卻清楚地知道,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青年,是一名真正的金丹高手!
馬榮欣用自己金丹大成的天地大勢,幾次衝擊,可陳風依舊負手而立,沒有絲毫的紊亂。
陳風的拳意,一脈相傳於乾龍俞雙龍,在後手立勢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對他來說,搶不搶先手,沒有太大的意義。
更何況,陳風也知道,他的任務,隻是擋住此人。
初入金丹,即便是陳風對自己的拳意無比自信,他也知道,和金丹巔峰的高手相比,他還差著距離。
“馬先生,林若塵不在,一個小小的年輕武師,你為什麼不上前斬殺了他?”
見馬榮欣臉色陰晴不定,卻沒有動手的打算,隻是和對麵的這個青年對峙,馬榮欣身後的一名雲家的武師,低聲問道。
他隻是一名假丹武師,陳風大勢內斂,在他眼中,竟沒有看出絲毫的威脅。
馬榮欣沒有說話,身後的武師並未看到,他的眼中卻已經凶光閃爍。
“林若塵必定要去嘉慶門搗亂,馬先生還是趕緊處理了此人,趕往嘉慶門為好。你的任務,是擋住林若塵,不是和這個無名小卒耗時間!”
那人見馬榮欣不動,略有些焦急,口中已經有了催促之意。
馬榮欣突然動了,不是衝向陳風,而是一個跨步轉回,右手如鐵鉗一般,扣住那武師的咽喉,高高提起!
哢嚓!
像扭斷一個小雞一般,那武師的腦袋軟綿綿地耷拉下來。
“我要怎麼做事,什麼時候論到你這樣的鼠輩置喙?”馬榮欣聲音沙啞中帶著殘忍,令身後的眾人忍不住打起了冷戰。
連許仲友都收服不了他,更別說一個小小的武師了。對馬榮欣而言,從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大局,他的行事如同脫韁的野馬,隻會衡量自己的得失,至於什麼任務,根本就沒有放在心裏過!
深吸一口氣,馬榮欣轉身,將目光投向陳風,伸手一扶額頭前耷拉下來的半縷長發,陰冷到:“你很強,不過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帶你的人退回暗城區,我不殺你!”
他不想和陳風一戰,因為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一戰,他有受傷的風險!
這個青年的氣勢太穩了,麵對他這樣的金丹大成的高手,非但沒有半分的恐懼,簡直稱得上閑庭信步的從容。
這樣的感覺,讓馬榮欣特別討厭。
如果不是等會可能還要和林若塵一戰,恐怕馬榮欣已經忍不住要斬殺了此人!
林若塵能夠和許仲友正麵硬抗一招,敗而不亂,在馬榮欣心中,就已經是大敵。這樣一場惡鬥,他不敢讓自己的狀態有少許的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