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出麵了!
聲音並不大,可紫發青年身形明顯一晃,身後眾人接連而起的氣勢,也在瞬間崩塌。
言出法隨,老者雖然沒有露麵,可顯然已經掌控了全局!非是金丹大成的高手,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鬼門關?德慶門建於九百七十年前,前朝大儒魯方宏親手將伴他一生的硯台封在城樓之下,德合天下慶豐年!從德慶門建成之日,就不設城門,更無須守衛,鬼魅屑小自然退避!怎麼,到了今天,這裏便成了鬼門關?”
紫發青年略咬著牙,抗聲道。
士林黨人今夜打定心思要闖這德慶門,不是沒有原因的。
北都豪族四百年前,為德慶門裝上城門,從此紫禁城成為一方禁地。士林黨武閣入城,就是要重新砸碎這堵在人心的一麵牆!
“如今可不是前朝。小後生,少在老夫麵前賣弄你如簧巧舌,你再不離去,便是血流成河。老夫活了一百零七歲,從不和人講什麼道理,滾!”
聲音從德慶門中滾滾而來,老者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並不想和他多做口舌之爭。
“士林黨武閣,願將自己的鮮血,流入魯大儒的硯台,再書一篇道德文章!”紫發青年踏前一步,散發根根豎起,猶如癲狂的雄獅,高聲斷喝。
身後的士林黨人,齊聲呐喊,緊隨其後,被擊散的氣勢重新凝聚而起!
“不知死活!老夫手中的刀,便是道德文章!”
德慶門中悶哼一聲,一把五尺多長的單刀淩空飛至,剁向紫發青年身前一尺的虛空。
隻要他不退,這一刀就樣斬下他的頭顱!
刀在空中飛行的速度不快,可破空的尖嘯,依舊響起,刀尖微顫,發出嗡的一聲長鳴。
紫發青年眼眉豎起,踏步上次,側頭,伸長自己的脖頸,仿佛就等著這一刀斬下!
金丹大成的高手,恐怕實力還在武慶隆之上,他沒有對抗的實力。更何況,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躲,進不了德慶門,便將一腔熱血,盡數灑在此地!
這就是士林黨人的信仰。有時候,信仰,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這是他們士林黨傳承千年的驕傲和責任。
身後的士林黨武師,都將手按向了腰間的武器,隻要長刀斬下,今夜,他們就將在德慶門,用鮮血譜一首戰歌!
沒有人懼怕,更沒有人退卻,因為,這本身就是他們進入北都的目的。
兩側的黑暗之中,同時響起兩聲長歎。
歎息之後,兩柄匕首,同時飛向單刀,後發先至,點在刀身之上。
嘡啷啷!
刀落塵埃,貼著紫發青年的脖頸,帶出兩點血珠!
燈光大起,整個德慶門三裏的範圍,亮如白晝。兩側出手之人,也顯露在眾人麵前。
左側裏,站立兩人,清瘦老者正是武閣的領袖武慶隆,旁邊的青年,卻是士林黨現在的領袖柳中元。
武慶隆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得力幹將枉死在這裏,出手勢在必行。可右側的林若塵,就顯得有些突兀。
“後生可畏!不過,即便是你們兩個出手,今夜這德慶門,也進不得!”
德慶門厚重的城門,吱扭一聲,被人單臂推開。
一名老者身著舊式軍裝,短發無須,眼眉雪白,下垂有半寸多長。身體挺拔,毫無百歲之人的衰敗感,撲麵而來的,依舊是血勇之氣!
“許先生,以你的身份,在這裏阻擋後輩武者,前往聖仙山憑吊聖人,怕不是我輩武人的作風吧?”
武慶隆緩步上前,先拱手施禮,方沉聲質問。
他之前沒有親自登場,就是不想讓這樣的老古董,插手此事。可事實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武慶隆,老夫不是武人,是我華天國的軍人!老夫一生,隻認軍令如山。你想如何,去和他們商議,我不插手。可今天想進德慶門,就得踩著老夫的屍骨前行!”
老軍人微微搖頭,就立在城門之下,毫無退卻的打算。
許仲友,北都豪族真正的鎮族武師,曾任西北三大野戰軍的總教官,五十年便金丹大成,最近二十年都沒有再露過麵,沒有想到,第一次出山,竟然就是要鎮壓士林黨人!
武慶隆歎了口氣,既然許仲友油鹽不進,今夜再想進這德慶門,已經是不可能了。
若論戰力,武慶隆也是金丹大成的高手,可和許仲友比,恐怕還多有不及。更何況,如今百歲高齡的許仲友,氣血未曾衰敗,顯然已經悟到了一定的長生之道。
見武慶隆沉吟不語,許仲友轉身,看向了另一側的林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