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尚被激的連一點退路都沒有,怒喝一聲,閃身把長袍甩掉,伸手自腰間一拂,兩把短刀在手,翻身跳下高台。
身在半空尚未落地,火尚就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寒氣疾風一般點到,眉心血氣凝滯,雙刀往上一架,使一個千斤墜,朝下急落!
裴青竹一腳撩起,在空中翻身,手中的玉簪一分,叮當兩聲,短刀被彈開,腳跟掃過,挑中火尚的肘尖。
火尚的雙腳未曾落地,被這一挑,上身歪斜,撞向高台!
裴青竹如同淩波微步一般,空中長裙飛舞,如同一株青蓮搖曳,手中的玉簪劃出一道圓形虛影,再次點向火尚的眉心!
火尚架子已散,後背也已經貼上高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枚玉簪,在眼中越來越大!
隻有一個回合。
兩人撲出,雙腳都未著地,火尚已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江湖都傳言,青魔武道深不可測,可真正看過她出手的,幾乎沒有。不是必殺之人,她不屑出手。她要出手,之後,就隻有一曲安魂了!
火尚已經盡量高估了她的實力,可現在看來,裴青竹和他,早已不在一個層次。她要殺他,果然不用三個回合!
整個廣場之上,一陣驚呼聲起,卻沒有誰趕得上救援。
高台之上的幾個族長,一來距離尚遠,二來根本就沒有想到,戰鬥結束的如此之快,才剛剛起身,也是措手不及。
眼看玉簪就要破腦而入,火尚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高台之上,一根紅綾突然繃緊,如利劍一般,點向玉簪。
那道紅綾之上的力量,裴青竹感受的清清楚楚,自己送腕一刺,恐怕逃不過這紅綾的飛纏,索性抽身而回,單腳點住地麵,輕靈優雅。
“你殺了他,我今天就不得不和你一戰。非我所願。就此罷手如何?”
天魂神情淡然,甚至嘴角掛起了無奈的笑容。
裴青竹再掃一眼台上的雲成樹,轉身朝演武場走去。
火尚靠在高台的角落裏,大口的喘息,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有被掃盡臉麵的羞憤。
天魂卻根本不顧忌他們這些昔日裏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領袖,高聲喝道:“八席已定,第八席,暗龍武館,林若塵!沒有戲看了,都滾吧!”
喝聲如滾滾雷動,在廣場之上回蕩。
這一個“滾”字,可不僅僅是針對台下的看客,連台上的眾人,都包含在內。
天魂揚長而去,台上卻如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火尚才重上高台,臉漲得通紅,盯著乾天門的族長天青榮,羞怒道:“天族長,天魂還是不是你乾天門的弟子?如此囂張霸道,你一點都不管?”
今天青魔羞辱與他,畢竟還是外人,可天魂也一點不給他留情麵,火尚這個所謂的城主,算是憋屈透頂了!
天青榮一翻白眼,冷笑道:“廢話!天魂不是我們乾天門的弟子,還能是你們離火門的不成?管?他哪裏犯了錯,值當得我去管?你也是長輩,要是看他不順眼,上去打他就是啊!”
火尚一口氣喘不上來,好懸噎死在當場!
打他?能打得過,早就動手了,還在這兒跟你羅嗦!
八卦古架內八門,自古以來,拱衛王族,管理古武世界。曆史總會讓人漸漸淡忘,和平的年代,尤其會讓這些管理者,將賦予他們的責任,漸漸當成自己手中的權柄!
所以,利益和紛爭就紛至遝來。
如今的內八門,也早已不是上千年前的格局,所謂的兄弟鬩牆,也就見怪不怪了。天青榮傲然轉身,隻給火尚留了個後背。
“我們家天魂,性子直,眼睛裏可不揉沙子,你那些彎彎繞,還是少在他麵前顯擺。他的性子起來,八卦城是要死人的。你們都清楚,他要殺人,可不分你是什麼身份!”
我族中有一個威震八卦城的後起之秀,就是這麼瀟灑!天青榮嘴角掛著笑意,溜溜噠噠,嘴裏哼著小曲,一步三晃地離去。
火尚氣得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
還能怎麼地?整個八卦城,隻有他乾天門誰的麵子都不給,也從來不拉幫結派。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需要!
隻要天魂在,整個古武世家,又有什麼事,能邁過他們乾天門這道坎的?
林若塵早已下台,將長刀背好,收起第八席的紅綾,站在空蕩蕩地高台之上,感慨萬千。
什麼是威勢如天?
不是手握權柄,也不是麾下如雲,更不是歌功頌德。
裴青竹才是,天魂才是!
做人,就該當如此!大丈夫,怎能不橫行天下!